毁胡善围和驸马王宁余情未了,暗通款曲,以为女人的嫉妒之心会激发怀庆弄死胡善围,但是怀庆不仅没有上当,还反过来和锦衣卫合作,和驸马王宁一起演戏,佯装绑架胡善围,引出了幕后黑手秦王。 这次周王遇到困难,怀庆对胡善围有所求,没有一开口就提到当年曾经两次施恩的往事,去挟恩图报,这份气度,实在令人佩服。 因而胡善围与怀庆大长公主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和聪明人说话,就不用顾忌太多了,她直言道:“公主深明大义,是个明理之人,微臣就不和公主拐外抹角了。皇上三岁时,微臣进宫当女官,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少年时被期于厚望,越过了诸多兵强马壮、政治经验丰富的皇叔、还有原配嫡子朱允熥而得封皇太孙,储位可以说是风雨摇摆。皇上能够依仗的只有高祖皇帝,高祖皇帝通过蓝玉案在前朝一通大清洗,昔日冠盖满京华的京城豪门勋贵,只剩下四大家。高祖皇帝死前,还命后宫嫔妃全部殉葬,如今偌大后宫,加上皇上都只有八个皇室成员,皇上君权在握,无人能掣肘,一登基就独揽权柄。” “可是,高祖皇帝替皇上安排好了一切,却不想皇上自身是个毫无政治斗争经验的新手,朝中有经验的老臣基本被高祖皇帝杀干净了、太后是个糊涂的、皇后出身微寒,做贤妻良母足够,但远不能像以前孝慈皇后给予皇上开导和建议。皇上初揽大权,和高祖皇帝老练的手腕相比,就像一个七八岁的稚童挥舞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绝世宝刀保护满仓令人垂涎的财宝。” “公主,您试想一下,您要是这个守护财宝的孩子,是不是也会乱舞一气?把握不了分寸,毫无章法,稍微嗅到危险,就胡乱劈砍,必要置对方于死地才能放心?” 胡善围冷静分析,听得怀庆大长公主渐渐绝望,“你说得对,皇上就是个用武器守护财宝的稚童,失去理智,居然同意用汝南王这个熊孩子栽赃陷害亲爹周王的法子,真是一记昏招。其实皇上已经不在乎过程如何了,只想要结果,这么说,周王必死无疑,谁劝都没有用了。抱歉,我不应该为难你。” “公主莫急,未必会到死这个地步。”胡善围说道:“这事是曹国公李景隆做下的,李景隆也确实在周王府里违禁的龙袍——” “那是汝南王栽赃陷害的!”怀庆大长公主忍不住为周王辩护。 胡善围叹道:“公主千万不要这么说了,掩耳盗铃之事捅破,这只会让皇上难堪,殿下后面再说什么,皇上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所以,公主的直言根本达不到您想要的目的,这时候就需要改变方法了。” 人要脸,树要皮,连高祖皇帝这只老狐狸都有恼羞成怒的时候,何况年轻面皮薄的建文帝? 怀庆大长公主此刻的心情就像天上的柳絮,忽上忽上的,忙拉住胡善围的手,“胡尚宫说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胡善围说道:“国有国法,谋反要处斩,株连九族。但都是皇室自家人,还能自杀自不成?如今,周王谋反的罪名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公主要说服周王认罪悔过,然后说动整个皇族去给周王说情,留他一条性命。负责周王谋反案的是曹国公李景隆,他是高祖皇帝留给皇上的顾命大将,但是论辈分,他也是皇上的表哥、公主的外甥孙。公主就拿辈分去压他,反正周王认罪,达到了除爵削藩的目的。” 怀庆大长公主听了,很是纠结,“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周王如何会认?” 她觉得周王冤枉,根本没有野心谋反,于是收罗了一堆周王编的医书去坤宁宫找马皇后说情。 胡善围说道:“周王不认,周王世子就要跟着父亲一起陪葬。周王若认了——也没有人相信周王真的做过,都会觉得周王是迫不得已,为了保住嫡长子性命,不得已而为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汝南王卖父亲和兄长求荣,谁会瞧得起他,谁会相信他的鬼话?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还有翻案的机会,但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胡善围一席话,怀庆大长公主豁然开朗,原来一直以来,她走错了方向,她越是为周王喊冤,皇上就越难堪,周王就越危险。 认清楚了这些,怀庆大长公主很难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都说父皇残暴,可是父皇最忌讳骨肉相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