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差点儿意思,现在……应该能压得住,但轻易不会出手的。您也知道,这些高门大户之间盘根错节,就好比祁家以前和林家联了姻,等人没了,情分也还在,只是没那么亲近而已。总之,他们这些人,利益往来复杂得很,牵一发动全身,谁都不想平白得罪谁。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才行。” 说得过去的由头?就比如,祁陆阳是林家女婿,他的侄女出了事,林家于情于理,都该帮帮忙。 陆晚宁愿坐牢,可祁陆阳断然不会这么做,他为想尽办法,哪怕这个办法,陆晚不接受。 惨然一笑,陆晚对于事态的后续发展似乎完全有数了,却仍想装作什么都不懂。 她虽说不会骗人,但好在,还知道怎么骗自己。 因着祁陆阳的尽力打点,案件被暂时搁置,没人再来提审陆晚,还有女警送进来各种物品,吃穿用一应俱全,监室里一下添置了好些东西,饭食质量也上去了。 晒得蓬松的全新被褥干燥柔软,陆晚反倒开始日复一日地失眠。 只过了几天而已,又来了个人说要见一见陆晚。她本就诧异,等看到来人,一时更意外了:“龚叔?” 进来不过短短二十来天,陆晚人就瘦了大半圈,下巴尖尖的,轮廓窄了不止一点,衬得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神态楚楚,我见犹怜。龚叔为人沉稳可靠,在医院、在庄家时和陆晚一直相处得很不错,也许是出于信任与熟悉感,见到他,陆晚久违地露出了个甜笑来,乖巧得就像是被遗弃的孩童,终于见到了曾经熟悉的长辈,迫不及待地亲近示好。 龚叔心里一揪,满腹话语一句都说不出口,只想调头回去算了。可最后,他还是坐在了陆晚对面的椅子上。 从庄恪少年时代起,龚叔就给他当起了司机兼保镖。那时候的庄恪还是个修养极佳的富家少爷,四肢健全,心智也是。他对身边人向来宽和大度,知道龚叔家里负担重,庄恪曾不止一次私下塞钱过来,那钱就放在驾驶座的眼镜盒里,不明着给,想来是怕伤人自尊,贴心又良善。 庄恪出车祸那天,龚叔的车就停在路边候着,不偏不倚,正好全程目睹。他直到现在都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没早一步将人劝留在家里,或者全程陪护左右,以至于庄恪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思及此,龚叔定了定心神。他说:“陆小姐,少……庄先生特别安排了下,今天这里没有监听,你可以放松点,不用太拘束。咱们就当是老朋友聊聊天?” 听到庄恪的名字,陆晚回归现实,脸上的笑意敛住,问:“您有话就说吧。” 龚叔心里叹气,按着庄恪的交待给陆晚分析了她所处境遇之艰难,形势之紧迫,以及张家的坚决态度。最后才说:“庄先生愿意帮您一把,只不过,有些事需要您配合。” 陆晚隐约猜到些什么,垂头用拇指指腹揉搓亮橙色马甲的一角,紧抿嘴唇,默不作声。 龚叔只好自顾自继续:“庄先生若是想帮您,就必须得依靠家中长辈的势力,可以您和庄先生现在的关系,师出无名不说,长辈们也不太愿意担着与张家那边产生摩擦的风险贸然出手。可如果你们之间的关系牢固紧密到足以令人信服……不说长辈,张家兴许都会看情况主动让步。到时候,一切就都好办了。” 今天第二次,陆晚又笑了,只是,她笑容里的讽刺与荒谬完全不加掩饰。笑完,女人冷着脸说: “龚叔,要不我替您直说了吧,只有婚姻关系才足以让他出手,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微博“鱼子酱miki”的推文~ 第54章 chapter 54 前脚刚送走龚叔,没两天,陆晚又等来了一个更令她意外的访客。 “这儿是动物园么?一拨一拨地来人,把我当猴子看呢?” 陆晚觑着对面那个男人,语出不善:“看够了赶紧走。我左右就这样了,二进宫,熟客一个,倒也不觉得不适应,什么寒暄慰问的,省省吧。” 景念北被她呛得接近失语,深觉祁陆阳不愧是祁陆阳,放着那么多温顺可人的不要,非得挑战面前这种小辣椒,还吃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真不是一般人。 气闷不已的高个男人一把拉开座椅,金属质地的椅子腿猛地与地面摩擦,哗啦一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落好座向后一靠,景念北的语气比陆晚还不耐烦: “你以为我想来?” 陆晚分寸不让:“那不挺好,反正我想见的也不是你。请回吧。” “你——” 打住话头,景念北将烟盒拿出来,抖落一根准备点上,看了眼对面的陆晚,他呼出口气,又烦躁地放回去: “你想见的人,暂时还来不了。” 陆晚眼神一黯:“他还犟着呢……” “可不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