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去了不在家中,楚玥更是问都没地儿问去。 她当时也没有在意,姑母改嫁独留下一个儿子在前夫家,这伯府高门看着光鲜,藏污纳垢也没啥奇怪的。 但现在她嫁入京城,却是知道,襄城伯彭尚很疼爱彭三郎,他怜惜侄儿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孤零零的,亲自教养比亲儿子还要重视几分。 再联想旧事,她呼吸一窒。 “不,不是这样的!” 楚玥心慌意乱:“那时楚姒说要借人,去护襄城伯府的大表弟,我当时也在寿庆堂,我听见那人禀的!” 傅缙短促冷笑:“你不知,楚源也猜不到?那些府卫折返,也不向他回禀?” 他切齿:“幸而苍天有眼,荀嬷嬷几次险死还生,瞎了一只眼,被夫君儿子出卖,也未曾命丧黄泉!” 天不绝人! 若非如此,不知前情的傅缙折返京城,警戒稍低一些,恐怕这第二剂毒汤便早已窥隙穿肠而过。 他一死,傅茂必不保,恐怕张太夫人也不能长存。 他们一脉统统死绝,为楚姒之子,楚家外孙承继爵位,扫清了所有障碍。 傅缙双手攒拳,“咯咯”作响,满腔愤恨翻涌几欲透体而出。 “楚源从江州刺史擢升邓州刺史,是他这二十余年来最容易,他轻易就击败了洪州张氏张夙。” 女婿威慑,举足轻重,官场从来都不是光靠个人能力的地方,“说到底,不过就是为了权位不择手段!” 傅缙大恨:“你还敢说你楚氏无辜吗?!” 一声厉喝,楚玥冷汗潺潺,她知道他没必要骗她的,竟是这样?怎么会这样? 祖父,祖父虽和她不亲近,但却待大房极好的,应该说他很疼爱自己的孩子。 楚玥的父亲,楚温,当年赵氏生不出儿子,任氏自然不肯长子绝嗣,强硬纳妾,母亲赐不可辞,可他不愿,苦跪哀求,最后还是楚源颔首同意了,才按下了这事。 事后,他又特地吩咐任氏莫要刁难大儿媳,否则两厢为难内闱不宁的还是大儿子。 故而,任氏不喜赵氏,多年来也只是忽略冷淡训斥,赵氏的日子不难过。 所以一直以来在楚玥心目中,祖父虽不亲近,但还是不错值得尊敬的。 可偏偏听了傅缙的话,她竟有一种不出奇的感觉。 实在是楚源都在一生致力重振楚家,为此他能毫不犹豫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冒险留守瘟疫区,暴雨急上将崩河堤,如此种种,楚氏能从谷底重新挣扎上来,绝不是侥幸。 她心乱如麻,喃喃:“可,可楚氏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她仰脸急道:“比如,比如我父亲,他就是不知情的。当时,他……” “滑天下之大稽!” 傅缙怎会相信,嫡长子,家族继承人,镇北侯府可谓家族大计,楚温怎可能不知? “楚家人的血都是肮脏污浊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一家子污秽鼠辈也配用?!” 他倏地看楚玥:“况且,你可知罪大及满门,一逆夷九族?” 内举不避亲,罪大可诛族,这里向来都是一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讲究株连的封建社会。 楚玥喉头动了一下,“我,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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