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乱跑。 若在街上看到披麻戴孝的人,也是极其不吉利的。吴仲雄奇葩之处在于,他居然没服丧。 这问题除了吴仲雄自己,没人能够回答。莫沙云把他嘴里的布囊扯开,吴仲雄大口喘息,这会儿才开始后怕。 他在家中当然服了斩衰,然而,刚才出门之前,他大闹长嫂灵堂,和大哥打了一架,身上麻衣被撕了下来,他着急出门找侄女儿晦气,又在被同窗羞辱的气头上,根本没顾得上重新找丧服换上。给亲爹办丧事,谁不是头一回?根本没经验! 吴府死了不少丫鬟媳妇子,得用的老仆家中也有丧事,很多受了打击直接就病倒了。 加上主持中馈的钱氏也自缢了,整个吴府上下几乎都处于停摆的混乱状态。 没有人提醒吴仲雄应该穿好丧服,不穿丧服就是不孝,就是违背了礼法。 “臣在丧期本不该出门,何况是登门拜访黎太傅?” 吴仲雄挨了一顿马鞭子,脑袋开窍了,跪下艰难地抹泪哭诉道:“只是家中侄女无故失踪,长嫂急得一病而逝,家中噩耗连连,臣兄亦深受打击。臣不得已,只能腆颜叩请黎太傅开恩,将臣家中侄女放归——她祖父、母亲都在丧中,她得回家戴孝啊!” 谢茂认真听着,失笑道:“你不替亡父服丧,倒是因为你上悌兄长下慈侄女了?” 吴仲雄磕头道:“正是如……” “交有司发落。”谢茂懒得多问。 他其实不在乎守丧的仪式,甚至不觉得亲人死了就应该如何悲痛,生老病死,四时轮回,非得子孙哀毁伤身才算孝顺,那孝顺本身就是个邪说。 像吴仲雄这种打着孝道的名号欺辱旁人,自己却全然不守规矩的坏东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却最好不过。吴仲雄究竟是忘了穿丧服,暂时不是穿丧服,还是“不肯替亡父服丧”,这当中罪罚差了十万八千。前者不过是鞭笞挞罚,后者是可以直接以不孝罪判斩首的。 被皇帝亲自过问了丧服之事,再送到衙门去问罪的吴仲雄,能活着出来的可能性非常小。 眼见吴仲雄要磕头哀求解释,莫沙云眼疾手快又把布囊给他塞了回去。 “留两个人在这儿守着。待会听事司来人了,再叫吴氏回家去祭拜。” 吴家受辱女眷纷纷自杀之事,谢茂也有所耳闻。只是人都死完了,他也管不着官宦人家的后宅家事去。吴家女眷能够搭上吴氏,搭上吴氏就等于搭上了黎簪云,搭上了龙幼株,甚至太后。 这是一条现成的活路。但凡有些心思不甘的,都能一步步走出来。 却都干脆利索地选择了自杀。 相较而言,因丧女就敢休夫夺子的吴氏,反倒让谢茂高看一眼。 如今吴氏是太后抬起来的靶子,因休夫之事,吴家落得几乎家破人亡的下场,越发显得吴氏离经叛道,太后的懿旨也失去了威仪——懿旨判决又如何?吴氏争到了儿子,争到了财产,争到了脸面,可她爹因她死了,家里女眷被羞辱了,妹妹和大嫂也都死了,这是多么自私恶毒的女人。 唔,真想把谢荐那个蠢货挖出来重新杀一遍。谢茂漫不经心地想。 突然间,一股强烈的不祥涌入心头。 谢茂穿越前是修真者,第六感极其强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秦筝已飞扑而上,死死护住他身前。那一瞬间,一支弩箭噗地扎入秦筝左臂。 “护驾!”秦筝厉声道。 守在一旁的羽林卫左队迅速回防,组成人墙将皇帝团团围住,右队则迅速翻身上墙,占领制高点,朝着弩箭射来的方向围拢。 找到刺客时,那刺客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刚刚断气,脸被烧得变形,根本无法辨认身份。 这种时候,谁会甘冒奇险刺杀皇帝?杀了皇帝能有什么好处? 谢茂看着秦筝紧绷煞白的小脸,安慰道:“放松些,没事了。” 又吩咐身边的侍卫,“快来看伤。” 今日出门没有衣飞石护卫,御前侍卫高手齐出,常清平亲自带队。他这会儿就守在皇帝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处最容易发动攻击的藏身地点,指挥属下替秦筝看伤。 伤了胳膊是小事,皇帝即刻叫人去看,显然是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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