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太保大人的。” 辽国使臣私下商量好后,就见那大胡子辽官转过身,看向李景德。他的目光在李景德身上停留了许久,最后移开,看向唐慎。“你就是宋人负责接待我等的官员?” 唐慎心中一警,他走上前,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下官唐慎,敢问阁下可是王子太保耶律隐大人?” 耶律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同。 唐慎道:“诸位辽国使臣初来我大宋,下官自是要好好接待的。各位昨日才到,今日还在整理行装,旅途劳顿,下官也就不叨扰了。今日来,是与诸位使臣问声好,待明日来,下官再带诸位到我盛京城中逛一逛,见见我大宋风光。” 耶律隐笑道:“如若要见,以后有的是时间见。” 听着这话,许多人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唐慎面色一变,这一次,连李景德都变了脸色。无怪乎其他,如果耶律隐说的是其他话,李景德可能还听不懂。但是这句话在西北战场上,李景德听辽人说过许多次。 待我辽国铁骑踏破宋土,兵临盛京,你大宋满山河的风光,我等悉数可见! 辽人竟然将盛京城当作他们自家的后花园,简直欺人太甚! 李景德手指握紧,唐慎望着耶律隐,他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宋人有句古话,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耶律隐大人不亲自拿开这片叶子,又怎能见到巍峨泰山,见到我繁华昌盛的大宋河山。” 耶律隐哼了一声,没再理会唐慎。 众人一起转身离开驿馆,走的时候还有辽官想对唐慎等人挑衅,被李景德怒目一视,他们纷纷缩起脖子,不敢猖狂。 除了三皇子耶律晗,直古鲁是在场辽人中最强壮的猛士。可是他在李景德手下,甚至撑不了一招。这位宋官猛士要是去了辽国,说不定可以成为辽帝亲自任命的辽国第一勇士。 辽人来京第一日,唐慎利用李景德大大挫伤了辽人的锐气,让辽人暂时消停。 他们走后,耶律隐斜眼瞪了耶律勤一眼,道:“汉儿司大人,管好你自己的事便行,三皇子是你能支使的人么。他想做什么,你也能阻止?” 耶律勤阴鹜的双眼低下看地,老老实实地说道:“我知道了,多谢太保大人提醒。” 耶律隐看都没看他一眼,带着耶律晗就离开。 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耶律隐沉着脸,对耶律晗道:“三皇子,我等这次来宋国,别人不知道为何,你还不清楚?走之前太师大人便有命令,要我们探清宋人的虚实,弄清他们到底是如何在幽州撑了那么久,从哪儿来的物资军需!是否真和两年前宋人修建的那条官道有关,还是说另有玄机。” 耶律晗为自己辩解道:“太保大人,我大辽儿郎岂能受那种屈辱?” “那太师大人的吩咐,便不做了吗!” 提到“太师大人”,耶律晗顿时不敢再说话。他低着头,声音微弱地说道:“都听太保大人的。” 唐慎离开后,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礼部。 礼部尚书孟阆今日不在勤政殿当差,而是在礼部。唐慎见到孟阆后,将今日碰到的事全部说了出来。但他隐瞒了李景德的身份,只是说自己带了一个宋国侍卫去,大败辽人。 孟阆听了后,道:“耶律隐是王子太保,是北面官。辽人的朝廷分为北南两方,北面官掌管朝中大权,南面官负责与汉人接触。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耶律隐果然与传闻中一样,瞧不起南面官,瞧不起耶律勤。不过他们南北两院向来有矛盾。”顿了顿,孟阆笑道:“唐大人真乃国家栋梁,辽人每次来我大宋,都是耀武扬威,张扬跋扈。今日恐怕是第一次吃亏。” 唐慎拱手道:“孟相公过誉了,下官惶恐。” “有何好惶恐的,只怕今日旁人提起唐大人,还会说是王大人的师弟。等明日提起王大人,就成了唐大人的师兄了。”这夸得简直没边了,还偏偏让唐慎心里舒坦了一下,心想自己还能不能有那一天,让王子丰要吹自己的彩虹屁?孟阆刚给了甜枣,就用送了一个大棒:“明日,这差事就继续交给唐大人了。” 果然,天下没有白吹的彩虹屁。 唐慎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领了命离去。 孟阆剥削唐慎,满以为唐慎只能靠剥削王子丰,完成他的差事。却不知道唐慎走出礼部后,默默来到勤政殿,对正在院子里大口吃瓜的李景德行了一礼,道:“李将军神勇盖世,下官万分佩服。今日若不是有将军在,我等宋人便要受那些辽人的欺凌了。” 李景德扔了瓜皮,拍拍手:“那些辽人都是些徒有力气的莽夫,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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