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很久。 白盼想说什么。 高老走出卧室,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凑近小盐巴,两手按在上眼皮和下眼皮当中,道:“你看看你的眼睛,有一道赤褐色的暗线,布满红丝,这是中了血咒的前兆,幸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几天,神仙都救不回来。” 说罢,又问:“你们这是得罪谁了?” 白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眼底闪烁着暗光:“甘阳市离冥城不算太远吧?” 高老一愣。 “你在那里有认识的降头师吗?” 高老放下手中的动作,满脸褶子皱在一起。 “怎么了?”白盼:“难道是熟人?” 高老露出复杂的神色,眼底五颜六色的感情交织成一种情绪,苦涩地叹道:“差不多吧。” …… 不管白降头师还是黑降头师都是违背天伦的。 修炼之初已经不算正常人了,谁会喜欢在阴冷潮湿不见天日的暗洞里生活?但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这样做。 我们可以娶妻,可以收徒,但不能生子。 二十八年前,我走路逐渐觉得吃力,看书老眼昏花,才意识到我已经一百多岁,已经老了,快入土了。 从那天起,我有了收徒弟的打算。 我那个徒弟,极有天赋,换成别人,在阴森之地待上三天三夜,估计要痛哭流涕,心智脆弱的估计落荒而逃,再不想做降头师了,而他却不一样,他不哭不闹,甚至觉得享受,舒服,看到人骨,尸油这种材料,不仅不害怕,还觉得兴奋,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做降头师的了。 我当时心花怒放,根本没想过天赋异禀之人,也最容易误入歧途走捷径,我是做白降头师的,但对黑降头师不是一窍不通,我的卧室里,到处都是如何施展黑降头的资料…… 他跟我学习了五年,不得不承认,他的天赋跟我年轻时差不多,小有所成,那时候冥城已经变成一地废墟,妖魔鬼怪横行,当然,只要你有本事,别人也不爱来找麻烦,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就在那年年底,冥城里来了一个男人。 …… 白盼蹙眉:“什么样的男人?” “很漂亮,有种蛊惑众生的感觉。” “叫什么名字?” 高老回忆:“好像姓苏,叫苏薄。” 白盼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生气了呀…… 小盐巴不明所以,还去拉了拉他的袖子。 白盼被他一扯,回过神,蓦地对上小孩眨巴眨巴无辜的目光,整张脸重新柔和起来。 高老仿佛察觉,顿了顿,再次开始诉说。 …… 我那徒弟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心里想的从不主动说,不过老头子我活了一百多年,看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还是很准的。 那男人来冥城以后,徒弟就像丢了魂,一个劲地往外跑,降头术也不练了,书也不看了,我急啊……我活了一辈子,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这五年来我是真心教他的,也注入不少心血,徒弟这么荒废,我是不愿意的,便偷偷跟了上去。 那男人就住在筒子楼外的三公里处,不知道什么毛病,穿着一身喜服,要不是骨架宽大,说不定我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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