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来了。” “他旁边的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薛衍大人了!” “天啊,他年纪大了,萎缩了吗……” 废墟中不见人影,却能清晰地听出窸窸窣窣议论声,说道“薛衍”,它们受到惊吓般滚成一团,瑟瑟发抖。 待小盐巴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感觉到各个废墟的深处,实际上有一双双黑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眼观察着他。 白盼径直往前走,进入一栋六层楼的筒子楼,上面三层已经塌陷,石砖青苔交替着,秋蚊子嗡嗡在耳边叫换,恼得心烦意乱。 脚踩在楼梯上,有隐隐的松动,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 第三层楼只有一间是完好无损的,白盼拉动门把,应该没上锁,“咯吱”一声便打开了。 房间干净而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按照周围的装潢,房型应该是一室一厅,百发婆娑的老者拄着拐杖从卧室里走出。 小盐巴无法分辨出他的年龄,脸庞的皱纹很深,两只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嘴唇抿着,上面刻着一道道裂缝,预示着时光的老去。 老者看了一眼白盼,又看了一眼小盐巴,露出怀念的神色,沙哑的声音多少带了些自嘲的意思:“多少年了,一点都没变啊。” 他们没变,自己却快要入土了。 第78章 小盐巴不知道他在说自己,以为老人家单纯感叹城里塌陷的建筑几十年不动,无人管辖,无人重造,仿佛被放弃一般。 老者浑浊的眼睛对上小孩明亮的视线,很快,眉头忽然皱出深深的川字:“你中了降头?”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阴暗不明,苍老的手指抚上小盐巴的脸颊察看,手背蜿蜒的血管爆凸,像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怎么会,你明明是——” “高老,你糊涂了。”白盼的手指滑上小盐巴的耳垂,捂住左边那一半耳朵,沉声打断老者,语气间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 一百多年可以发生很多事。 高老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岁,皮囊和机能坚持不了多久,再没几年就得归西,也没有年轻时那般耳聪目明,故看到两个曾经同出同进的两人,自然而然认为他们与一百年前一样。 原来其中一个已经转世投胎。 另一个披了一层人类的外衣,混迹凡间。 表面毫无变化,实际已经大相径庭。 “我的确老糊涂了。”高老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自嘲道:“这么明显的变化,竟然一点没有察觉,难怪匆匆忙忙要与我见面……” 白盼笑道:“中了降头术,自然要来找您。” 高老摆手:“得了吧,不敢受你这声尊称。” 他指着挂在木椅上的一件绿色外套,道:“我准备准备,先把它穿上。” 待高老回到卧室,小盐巴偷偷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白盼皮笑肉不笑:“老人家年纪大了,总归有点老年痴呆。” “是吗?”小盐巴狐疑,沉默半响,手指轻轻相互扣着,小心翼翼地问:“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 “嗯?”白盼挑眉。 “你今年几岁呀。”刚问完,又觉得哪里不对,听起来怪怪的,便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活了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