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考试资格的,全都是从各地考上来的举子,也都算是体面人了,但到了要检查是否夹带小抄的时候,这份体面也就荡然无存了。 衣服、鞋袜全都脱下来,被一件一件的检查,光着身子,一览无余的情况下,衙役照样也是要上手检查的,头发被散开,被拨乱,鼻子、嘴巴、耳朵……这些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要被上手检查一番,连肚子都被按了好几下。 好在这些都是在房舍里进行的,除了做检查的衙役之外,待在这间房舍里的,都是有同样命运的考生,谁也用不着笑话谁。 不必被更多的人看去这狼狈的模样,大概是考生们唯一的安慰了。 这会儿就考察自理能力了,没有下人,衣服自己穿,头发自己绑,最后还得自个儿把考篮整理好,提进考舍里头去。 这也算是固有的流程,所以人人都会,也就是熟练度不同而已,魏时在考生里头算是熟练度比较高的了,毕竟他一直都习惯这些事情自己做。 不过这考前的检查过程,可是不会被列入成绩的,自理能力再好也没什么用,顶多就是狼狈的时间比旁人短一会儿。 可丢脸这种事情,在同样的人面前,一炷香的时间跟两柱香的时间又有什么不同。 这头一天是不发考卷的,等所有的考生都进来,找到对应的考舍,把自个儿的东西收拾齐整了,天色差不多也就暗下来了。 这样的天气也不用在房间里烧炭,哪怕是晚上,盖一层薄被子也足够了,不过为了预防变天,魏时的考篮里照样准备了木炭,真要是遇到天气骤变、气温下降的情况,也可以拿出来派上用场。 被褥、枕头都是考舍里直接提供的,瞧上去也不脏,不过闻起来总觉得有股怪味儿,魏时一开始躺在这床上压根就睡不着觉,鼻翼之间萦绕着这股子味道,总觉得这身下铺的、身上盖的都不太干净。 明明乡试那会儿,用的也是考舍提供的被褥枕头,当时他可没这么矫情,睡觉睡的那叫一个踏实,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有什么怪味儿。 可见,这两年来,他是享福享惯了,都已经不习惯吃苦了。 第67章 一更 会试分为三场举行,每三天一场,不过场次只代表了科目,每一场考完,考生们是不能出考场的,等到第二天再发新的试卷出来。 也就是说考生要在考场里呆足九天九夜,中间是没有间隔的,这一点跟乡试是不一样的。 乡试虽然也是分三场进行,每场的时间也都是三天,可每一场考试结束,考生都是可以出来的,在外面修整上一两日的功夫,才到了下一场考试进行的时间。 会试的题量大,难度更大,从全国的举子当中,筛选出百名左右的人,如果试题不难的话,又怎么拉出差距来。 同乡试一样,这第一场考的还是帖经和墨义,到了会试,帖经和墨义考察的就不仅仅是基本功了,还有考生的阅读量。 从古至今,这儒家的经典可太多了,更何况本朝的科举虽然是以儒家为主,但是也吸纳了道家、法家的内容,这三家的经典著作加起来,绝对不少。 最基本的四书五经,只能在里面占到很小的一部分。 帖经,纯粹考察的就是背诵和默写的能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很难有胡诌的余地。 墨义倒还有考生自由发挥的可能性,遇上实在没见过的句子,字都是认识的,释义就那么几种,大差不差的也还是能顺下来的。 当然了,句子本身的释义是不可能脱离开文章的,这就看考生的理解能力了,曾经读过整篇文章的,那肯定要沾光,倘若没有,那一部分看能力,另一部分就要看……运气了。 魏时在墨义题目当中,就有两道是自己把意思顺下来的,原来的文章他是没读过,所以只能是发挥想象力,努力让自己的解释靠上点边儿。 这在以往的考试当中,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魏时一开始底子打的就牢,基本功可以说是相当扎实,墨义和帖经,是除了算学之外,他最有把握的科目了。 还真没遇到过这次的情况,两个句子一点印象都没有,既不知道出处,也不知道作者。 第三天的下午,魏时把这两个科目的试卷检查了好几遍,实在是检查不出什么东西了,索性就直接喊来衙役,让人把试卷收上去了。 考舍是用木板间隔开的,左右两边的考生都是瞧不见的,但是为了方便考官和衙役们巡查是否有作弊者,因此正前方是空着的,没有墙,也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