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舒一口气,又道,“后来薛公和常夫人相携下来,在场内向宾客敬了一圈酒,众人又吃了一会,薛公告诉大家说府里在隐园摆了戏台,若有感兴趣的宾客可自行前往。” 她在原地轻轻打着转,面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一袭淡淡湖水蓝的裙衫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出透明的如水一般的光泽,让她愈发有一种清冷出尘之感。 公仪音看一眼上首的席位,接着道,“再后来,薛公不知何故先行离场,常夫人便走了过来,邀我们一同前往隐园观戏。” “先行离场?”秦默反问了一句。 公仪音点头,“当时我也是不解,后来才想明白,薛公怕是下去提前准备装扮成老生扮相了,因为后台他有亲自上台表演。” 秦默剑眉微扬,有些吃惊,但显然未从公仪音方才的描述中听出什么端倪来,想了想又问,“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一道到了隐园,我同常夫人坐在了一处。正看着看着戏,突然发现台上刚刚出来的那名老生竟是薛公所扮。虽然脸上涂了厚重油彩,但那身形和气韵却是盖不住的,不光我,在场很多宾客都发现了。”她缓缓转了目光,一双眸子看着阳光照射下斑驳的竹林间那明灭的阴影出神。 ?“当时这个发现一出,隐园中的气氛达到了**,可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薛公却突然晕倒在了台上。” 公仪音看向秦默,“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了。” 秦默双眸微狭,带了些似有若无的幽深,“我们再去隐园看看,看你还能不能忆起什么旁的事情来。” 公仪音微有迟疑,“现在宾客们大部分都在隐园坐着,我们贸然过去,会不会引起骚动。” ?“无忧不用担心。”荆彦接口道,“方才我照九郎的吩咐,已派了衙役前去排查,照进度,现在来客应该已经被遣散得差不多了。” 公仪音这才放了心,抬步率先朝隐园而去。 方才还一片热闹熙攘的隐园这会果然变得十分冷清,因常夫人和薛公突然晕倒的缘故,现场一片狼藉,碰倒的破碎酒壶酒盏随处可见,流出的酒液茶渍在席上氲出一滩滩金黄透明的水渍,各种气味相混杂,让公仪音不适地皱了皱鼻。 看到几人的身影,正在同人说话的秦肃和萧染忙走了过来。 几人互相见了礼。 ?“五兄,情况如何?”秦默看向秦肃问道。 秦肃语气深重,摇摇头道,“没有查出什么来。” 秦默凉淡的视线在场中扫视一圈,继而收了回来,看向公仪音和萧染,“两位当时在现场,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萧染眸光一正,皱了眉头思索了一回,终是懊悔地摇摇头,“我这是第一次看华韶班唱戏,所以入神了些,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公仪音想了一通亦是如此,刚待摇头否认,突然一抹锐色闪过,猛然抬头朝方才自己坐的席位上看去。 她紧着几步上前,视线紧紧定格在席位上那一滩小小的茶渍上。 秦默快步几步跟了上来,顺着公仪音的目光瞧去,眸色由浅转深,语气微有些凝重,“无忧,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他这声无忧,萧染神情尚好,因她早知公仪音女扮男装入延尉寺之事。只是秦肃眸色一深,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公仪音没有注意到秦肃的异常,点点头,墨色的双瞳中一抹雪亮,“我突然想起一事,虽然不知有没有帮助,但现在看来,的确有几分蹊跷。” “说来听听。” 公仪音“嗯”一声,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来,“那是在薛公晕倒前不久,有府中婢子来给我们上茶,不知怎么的,那婢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给我倒茶时竟将茶水倒了出来。当时常夫人听得动静朝那婢子看去,目中露出惊讶之色,问她为何会在这里。听常夫人的语气,那婢子的身份竟有些特殊一般。” 秦默雪亮的眸中泛起几分幽芒,看向公仪音问,“你可知那婢子叫什么?” 公仪音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记得,当时常夫人似乎叫她作徽娘。” “徽娘?”秦默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眉微挑,“看来我们还是需要去问问薛女郎了。”他转了目光看向荆彦,“荆彦,你去院中将薛女郎请来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向她打听清楚情况。” 荆彦应一声,转身去了。 “无忧,你可曾注意到,常夫人是否喝了那杯茶?” 公仪音低了头,长长的睫羽微微抖动着,用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忽而面色一肃,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