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众, 一夜间撤离,隐姓埋名去隐居了。 随行的剑侍连夜赶回茂林,按班次,给太后输内力续命。十几个剑侍, 全是天阁高手,顾夕离队时,一个也没带, 嘱咐守剑,必须保证太后安全。守剑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昼夜不歇地守着太后,终于在今天天明,等来了陛下圣驾驾临。 守剑带着几个剑侍站在内院院门前, 看着赵熙一行,急步走过来。 “参见陛下。” 赵熙停住步子, 看着守剑。守剑垂目,口观鼻, 鼻观心。赵熙心里叹气, 此刻逼问他们也说不出顾老夫人在哪里。顾夕这一手安排还是挺利索的。何况十几个剑侍耗内力给太后续命, 个个都疲惫憔悴, 赵熙哪能再苛责, 于是伸手将守剑搀起来,“大家辛苦了。” 守剑抬目看了赵熙一眼,略憔悴,精神却是好的。人肯定是焦急的,却开口给大家道句辛苦,让人如沐春风。 守剑松下口气,抱拳诚心道,“陛下莫急,太后娘娘无虞。” 赵熙点点头,“多亏大家。” 守剑垂目。 赵熙抬手令身后随行的人都撤去,自己进了房间。 守剑跟了进去。 室内清静,太后躺在床上,一个剑侍跪坐在床里,正替她调息。 守剑示意那剑侍可以了。那剑侍睁开双目,眸中还有运功尽鼎盛后的余澜。他抱圆守一,归气入丹田。动作与顾夕何其相似,赵熙有些恍惚。 守剑带人撤出房间,赵熙眸中含泪,坐在母亲床边。与母亲分开不过月余,人却苍老得几乎认不出来。毒素折磨得她瘦骨一把,头发全都花白。赵熙颤着手,握住母亲的手,冰冷冰冷,全不似记忆中的温暖柔软。她的泪刷地流下来。 姜婉听见耳边的啜泣声,缓缓醒来,日夜思念的女儿就在身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夕儿,娘是要死了吗?哭什么,人都是要死的……” 赵熙悲痛万分,伏在母亲身上,轻轻啜泣,“母亲,女儿还未真正登顶,您怎能撒手不管呢?您别离开女儿,女儿没了您怎么能行?” 姜婉暗淡的眸子里现出些光亮,“对,对,娘亲糊涂了,我儿还有硬仗要打,我且要给你助威呢。娘不走,我儿别伤心。” “好。”赵熙用力点头,“母亲,请等女儿功成。” 晚膳时分,守剑惊讶地看见太后被赵熙搀着,自己走出房门。人虽苍老瘦弱,但眸中却有了光采。他不禁在心里感叹,女儿就是这老人最好的良药啊,赵熙一来,老人立刻又有了精神。 晚膳摆在花厅。姜婉坐下,赵熙过来,坐在她身侧,亲手替她盛了碗羹,“母后,久病脾胃弱,多少进一些,才好养病。” 姜婉接过来,慢慢喝了。她把碗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伺候晚膳的众人,皱眉道,“人呢?” 方才赵熙在房里就与她报备了一事,要立燕祁摄政王为中宫。姜婉心中有些不喜,燕人蛮荒少教化,不配赵熙。可是她也明白这是利益所趋,只得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心中自有大局。 “他身上有伤,一路车马,累到了,正在休息。”赵熙柔声道。 姜婉皱眉,不满道,“陛下一路而来,难道不辛苦?……哼,到底是蛮夷,不知礼仪,陛下得教化呀……”。太后想起一事,“先帝崩驾那年,是这个摄政王带兵犯的边境不是?” 赵熙愣了下,赶紧笑道,“您还记得这个?那是我与万山做的扣,那一役,女儿赢得了华国的民心呢。” 太后哼了一声,“还是武将,定是粗鲁不堪,怎配中宫?”想了想,转目看赵熙,“你方才说他肖似顾正君?莫不是你爱屋及乌,迷糊了?若是真喜欢,封个侍君就行,中宫还得母后给你掌眼挑人。” 赵熙摇头,“他位居摄政王,手握燕国军政大权。华燕联姻,当有这样份量的人物才行。” “那行,人你就纳了吧,先笼络住燕祁,过后再处置。” 坐在花厅里,太后已经传话下去,召祁峰晋见。 赵熙看了眼母亲,老太太全副精神都集中起来,全不似病重之人。也是心中有了念想,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吧,赵熙心里叹口气,只要不气着母亲,别的都随她吧。 随着传召,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厅外。 “燕摄政王到。”执事太监拖长声音唱报。 太后坐着笔直,冷哼,“这里又不是朝堂,哪有什么摄政王?” 执事太监吓了一跳,赶紧改口,“是,祁……祁……”他瞅了眼赵熙,到底不敢直称祁峰名讳,噎了一下,“祁,皇叔峰,在厅外候传。”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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