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寒气儿侵入五脏六腑呢。” 康丘张大眼睛,顾夕也一脸茫然。 “不过幸好你内功深厚,平日要注意调息,不能妄动内力,兴许能调回来。”老军医开了调养身子的药,就离开了。 “寒气?”康丘意识里的寒气,就是着凉,他赶紧奔出去熬药,又令兵士捧进来个火盆。 顾夕拥着被子,呆坐在铺上。 他此回只身赶赴燕祁行营,是因为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祁峰,万山,都是燕祁人,先生是否也与燕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自己,他不相信自己是个无主的孤儿,从小锦衣玉食,即使先生未到宗山时,他便就是富养大的孩子。从前顾夕从未想过这些,也只在这两年,他经历世事,才明白万事并不会没有缘由。 燕祁大营,像块磁石,牢牢吸引着他,召唤着他。顾夕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寻找到什么答案,却在潜意识里觉得,只有在这里,才是最靠近谜底的地方。 如今到了燕祁大营,却有了更意外的发现。方才军医说的,什么叫寒气儿侵入。是毒?顾夕默默运行内息,并无凝滞。他沉默地坐在榻上,心里莫名沉重。 顾夕喝了老军医的药,就昏昏睡去。直至黄昏,才幽幽醒来。 轻暖皮裘,高床软枕,帐内薰着安息香,恬甜宁静。顾夕撑着坐起来,下意识地嗯了一声,“陛下?” 声音不高,却将自己吓了一跳。一时迷糊着以为是在赵熙的寝帐里。 坐在床边的一个中年妇人正疲惫地小睡。顾夕一有动静,她就惊醒。探身惊喜地拉着顾夕的手,“夕儿。” 顾夕这才注意到床边有人。他回目看去,整个人僵住。这妇人燕人装扮,虽然素色衣裳未着妆扮,但是面容姣美,眸色亮丽,正是宗山时照顾他起居的秦嬷嬷。 “夕儿……”山峥目中全是泪,猛地把顾夕揽在怀里。顾夕被她带着晃了晃,醒过神来,忙伸开双臂,将哭得肝肠寸断的人扶住。 山峥本就是祁峰和顾夕的生母,在宗山时,化名秦嬷嬷。在宗山时,两个儿子都在身边,便是不叫她母亲,她也没什么不足的。可是一朝分离,仅一年,就物是人非。她在顾夕睡着时,替顾夕擦洗换衣,检视了他全身后,就守在床边,心疼得哭了一个下午。此刻,她再忍不住,彻底崩溃。 顾夕并不知情,温柔地扶住她轻声安慰着。 山峥剧烈地摇头,“伤成这样……啊,对了,夕儿,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可知道我……我就是……”她越哭越说不成句,崩溃地靠在顾夕肩头,泣不成声。多年来的秘密,该如何讲给孩子听。顾夕听后,会不会心生怨恨? 顾夕心里更急,他扶住山峥的肩,低声问,“嬷嬷,您振作些。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山峥泪眼迷蒙地看着顾夕,“啊?这里,这里是摄政王营地。” “摄政王回营了?” 山峥眼含喜泪,“人没回来,但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今天午后,南华派人来报称,摄政王上次一役伤重,被南华陛下所救,昨日才醒转过来。再休养休养,便可回营。” “喔。”顾夕点头,心里猜测着赵熙此举的含义。 “太后娘娘欣喜异常,已经等不及,亲自带人去离风口接去了。” “你们太后去离风口了?” “是啊。”山峥迟疑了下,想着先从太后这个话题,把话一点点讲开也好,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夕的眼睛,“夕儿呀,不是你们太后,是我们太后。” 顾夕怔住。 山峥咬着唇,“是我们的太后,夕儿,你……是燕人呀。” 顾夕全身剧震。秦嬷嬷是燕人,自己也是燕人?还未待他消化这个震撼性消息,帐帘一挑,一个人大步走进来。 “夕儿醒了,你又哭个什么?”这人声音沉厚,含着阴郁。 顾夕霍地转目看向来人。那人身披僧袍,却一身戾气,正是万山。 万山大步走到床前,负手微弯下腰,锐利的鹰眼看着顾夕,像是在看着猎物。 万山当日是被祁峰捉住的,身负重伤的。现在看上去,也没完全恢复,整人人很憔悴,脸色更加阴郁,全不似在宗山上时,伪装的一派宗师模样。 顾夕抿唇,冷冷地看着他。两人隔空对视,眸中全是淬冰。半晌,万山咧开嘴,轻轻笑了声,含着深深的戏谑和玩味,“夕儿,为师的好徒弟,咱们总算又见着了。” 第53章 燕祁行营(二) 茂林,别院。 太后日前入住茂林。洪武带人把守茂林县, 将整个别院守得飞鸟难进。送顾老夫人的那些剑侍, 听顾夕令,送到一处顾家的庄子就全数撤了回来。顾老夫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