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剑想及这番话,对照眼前情形,心里揪痛不已。当日陛下许诺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一纸诏书将顾夕纳为侧君,又许了未然尊者要将顾夕还给宗山。难道她早就打算对顾夕始乱终弃吗?如果顾夕知道了,当不知会如何心痛。 午后,一个剑侍从外面回来,面带惊慌,“师兄,不好了,顾府出事了。” 守剑刚安置顾夕睡安稳。顾夕累得狠了,竟睡不实,难受地辗转了好一阵,才睡着了。 “怎么了?”守剑急出房门,示意他压低声音。 “看。”那剑侍将一个告示从怀里掏出来。守剑接过来一看,脸色都变了。 “顾相不是赵珍的岳丈吗?”守剑想起赵珍此回谋逆就是因为有了顾采薇给他生的孩子为依仗,这赵珍是疯了,对自己岳丈下手? “这告示是今天正午贴出来的,我赶到相府时,抄家的兵丁已经封府了。相爷被打入囚车中,府里的家仆都被锁拿,装了三车。哎,最可怜的是老夫人,她走不得路,被拖到府门外,丢到了地上……” 两人正低声交谈,房门一下子打开,顾夕未及披衣,散着发,脸色煞白地扶着门框。两人一惊,忙抢到门里去扶。顾夕喘息着,倚着守剑的手臂,颤声,“顾相爷被关在何处?家人如何处置?” 守剑无法,只得递上告示,顾夕一目十行地看完,脸色纸一般苍白。赵珍突然对顾府发难,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就在城中,且扶持着太后。赵珍满城张贴告示,还让顾相夫妇当街示众,就是要引他现身呀。 “掌剑,怎么办,得快拿个主意?”那剑侍道,“顾老夫人瞧着似是病重,万一撑不住搓磨……” 守剑气得搡了他一下,“闭嘴。”他担忧地看着摇摇欲坠的顾夕,“别急别急,他们毕竟是赵珍姻亲,不会真有事的。” 顾夕抬手,“你错了。采薇姐姐是侧室,顾府与赵珍称不上姻亲。” 守剑张了张唇,无法应答。 顾夕强迫自己冷静,他紧张地思索,果断道,“师兄,让师姐给太后收拾行装。今天午后,我们救出老夫人后,就一起出城。” “啊?”两个剑侍都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顾夕胸有成竹地点头,“走得成,我有办法。” 他示意进来一个人,帮他束发。守剑叫来个女侍,自己给顾夕拿衣裳。 顾夕站在屋中央,几个人围着他忙活。他自己接过腰带束好。方才还摇摇欲坠的人,转瞬便斗志昂扬。守剑微微簇眉,这样的顾夕,让他莫名地担忧。 “我出去一趟,你们套好车,带太后到刘国公府后角门,远远地等着。” “刘国公?” 顾夕肯定地点头。刘国公的二公子就是刘远。日前就是他在北营带着一队暗卫意图谋乱。刘国公府上已经有禁卫十六所的人把守,但陛下并未明旨,是以全府人只是禁足,并未下狱。顾夕笃定道,“刘远不是赵珍一党。” 祁峰一现身在离风口,他就明白了。刘有是祁峰的人。祁峰想让赵熙回京,别在离风口,才令刘有去骗她,实在是为了她安全考量。谁知赵熙太过精明,一举破了他们的计划,刘有不幸落网。 “我去刘国公府上,咱们出城,就着落在国公大人身上。”顾夕胸有成竹。 几个人都瞅着他。若论智谋,还是得听顾夕的。 顾夕出门时,戴了面纱的半笠。拣人少的街道,飞速而去。 “套车。”守剑吩咐,“小佩,你上车,和太后在一起,给她再渡些真气儿。” “哎。”那女侍脆生答应了,忙去了。 守剑召过几个剑侍,“咱们肯定是得跟着太后走,每人轮流着一个时辰,给太后渡真气。掌剑说太后是中了毒了,毒性发作……”他滞了下,“必要保着太后见到皇上。” “是。”几个剑侍低声应了。 守剑负手站在院中,看着开始西沉的日头。 顾夕虽然比他们年纪都小,但办事向来稳妥。太后出城的事,他定能安排妥当。这个位老人已经中毒弥深,此去路途不平静,他们就算是一刻不停地用真气续命,也得坚持着让太后见皇上一面,这也算是替顾夕完成皇命吧。 日落时分。一队车队出现在京城长街上。十几辆马车由数百个年轻的护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