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出一条路来。你想去读戏曲学院,很好,你的导师那边,我向他推荐过你,说你的根骨非常好。但你后来又在做什么?” 他“啪”地一声,把一个套着粉色小熊手机套的手机拍在了桌上,手机里放出一段录音,“兰花指捻红尘似水……”妖妖艳艳,正是那晚她在语音频道唱的《牵丝戏》! “这是你唱的吧!” 倪麟从不曾如此发过怒。 他一向是温文中带着冷,余飞从不曾见过他这般生气。 她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望着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在缮灯艇听见一个打杂的女孩子放,别人听不出,我还能听不出?!你这唱的什么东西!我教你唱了十年的戏,是让你去唱这些狗屁不通的垃圾货色的吗?!” 他何时这样声色俱厉过。 他何时这样口出恶言过! 这一句句一声声,比当年落在她背上的钢鞭还要让她疼、让她痛苦、让她羞惭而揪心! 而他还在说! “你会是棵摇钱树——要是为了缮灯艇着想,我不会放你走。但你是个能成龙成凤的人,我不能让缮灯艇这个浅滩拘着你。你余飞,是要展翅高飞的人,不是一辈子扭扭捏捏唱朵风流海棠花。我望你出去后能唱失空斩,也望你能唱文昭关!但你都在唱些什么东西!风荷吗?风荷这名字配得上你吗!” 余飞在倪麟面前深深低下头来。 她浓密的长发垂下,遮住了脸庞。她的十指紧紧地抓着桌布,指根的骨节高高耸起,苍白而无血色。桌布上铺着一层塑料布,也被她尽数抠烂。 倪麟望着她,手微微往上抬了一下,又背了回去。 他冷声说:“你要是敢在我面前哭,我就当不认识你。” 他又说:“你好自为之吧。” 他拂袖而去。 余飞自他身后叫住他:“师叔。” 倪麟止住步伐。 余飞自他身后说:“我去年在佛海边上赶刘军的事情,你和师叔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倪麟顿了一下,没有回头,说:“知道,你以后不要再去做这种蠢事。” 余飞问:“师叔母没有不高兴吧?” 倪麟说:“她没事。” 余飞说:“我其实是怕他伤害师叔母,没别的意思。” 倪麟转过身来,说:“那个孩子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总放在心上。” 余飞低下头,一声不吭。 “倒是你——”倪麟说,“那个叫什么弱水的,当着几万人的面向你表白,我查过他的照片,想起来去年十二月底,他来缮灯艇找过我,问你去哪儿了。” “弱水?他去年来找过我?”余飞惊讶道,“他怎么知道我就是余飞?” 倪麟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他一嘴的谎话张口就来,你最好少和这种不三不四不男不女的人来往,他只会毁了你!看看你现在,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一脸的风尘相!” 倪麟离开了。 余飞独自一人在包厢中怔然许久,终于又抬起头来,缓缓往外走。 她在收银台结了账,走到餐馆外面,见那里停着白翡丽的车,白翡丽抱臂靠着车头,望着远处迷茫的夜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飞叫了他一声:“白翡丽。” 他转头看见她,走了过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