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与陵西打完人头篮球就跌跌撞撞往收容所外面跑, 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不知道去了哪里;陆银戈冷眼以待, 气得不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 是慢悠悠坐在凳子上看戏吃瓜的林清妍。 至于迟玉…… 少年脸上虽然还是生人勿近的表情, 耳根红晕与茫然眼神却再明显不过地昭示出他已经神志恍惚的事实。如今乖巧端着玻璃杯站在不远处, 纵使眸底仍然存留着满是戾气的阴翳, 一动不动的严肃模样看上去居然有些可爱。 怀里的毛团终于打累了, 停下咕噜咕噜的叫唤与毫无意义的肉垫互殴, 迷迷糊糊躺在林妧手臂上休息。她小心翼翼把它们交给林清妍照顾, 在后者玩味的视线下走到迟玉身边。 看见林妧朝自己靠近,少年仓促眨了两下眼睛,居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她抿唇笑了笑,声音轻柔:“喝醉了?” 林妧说话时顺手拿走他握在手里的玻璃杯,放在一旁木桌上。迟玉眼巴巴看它离自己越来越远, 澄澈少年音里居然带了点委屈:“……水蜜桃气泡。” 看来他真是喝醉了。 林妧忍不住想, 异常生物的酒量都这么差吗? “这是桃子酒, 不是什么水蜜桃汽水, 更没有气泡。”她忍着笑放柔声音:“还能自己走路吗?我先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在她上前时,迟玉又后退一步。 他活像闹别扭的小孩, 虽然努力装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眼底却泛着再明显不过的温顺与羞怯,说出的话也同样孩子气:“你别管我……我不需要。” 要是换作别人,或许会因为这番毫不掩饰的拒绝而倍感尴尬,然而林妧只是抱着手臂笑,继续向他靠近:“哦。如果我偏要呢?” 她完全不按照套路来,迟玉怎么也没料到这人会不为所动,直接把自己费力想出的狠话抛在脑后——他本来还担心,说得太重会让她感到难过。 眼看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狼狈地屏住呼吸,后退时大脑一阵恍惚,差点趔趄摔倒在地—— 好在被林妧及时抓住手臂,才避免了摔倒的结局。 整个身体在被触碰的刹那瞬间僵硬,迟玉终于不再挣扎,而是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眸,指尖悄悄蜷缩成团。 对于林妧来说,不管对象是队友还是敌人,在执行任务时与别人有肢体接触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她扶着迟玉手臂往前走,身边的人脚步虚浮却一直强装清醒,过了好一会儿,即将走到电梯时,他的声音才很轻很轻地传到耳畔:“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怪怪的。” 一听这熟悉的台词,林妧就知道迟玉不止醉了,还醉得彻彻底底。 这孩子曾经在他人唆使下记录了的一整本土味情话,如今林妧回想起来,不由感慨他真是天真又单纯,在情感方面的经验大概率为零。 哪怕喝醉也忘不了这些句子,还要自言自语地背诵全文,这得有多刻骨铭心啊。 她眉头一挑,没多做思考就顺口接下:“怪好看的。” 显然没料到会被猜中套路,少年略微怔愣,又尝试着开启下一段话题:“你属什么的?” 林妧瞥他一眼,语气势在必得:“属于你。” 迟玉的语气里夹杂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低头飞快看她一眼:“我有超能力。” “超喜欢你。” 迟玉没继续说土味情话了。 而是不知怎地噗嗤笑出声,然后一直抿唇勾着嘴角,傻笑挂了好久也没褪下。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林妧想。 有时对她凶巴巴,拼了命地跟她保持距离;可有时又乖巧得不可思议,比其他少年人更加害羞。 用德古拉的话来说,迟玉在别人面前像头见人就咬的狮子,一见到她,不知怎么就成了只猫,那些偶尔的叛逆与狠戾只能称之为“傲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