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诧异,说出话还要故作镇定:“你在哪?不会在我家楼下吧?” “下午来这边办事。”然后放缓语气说:“你方便吗?下来,我有事。” 许愿反应过来,林一山在岳海涛家楼下,他不知道许愿搬家的事。她第一反应是去衣柜找衣服,等她把手搁到衣架上,又顿住,叹了口气,也一样放缓语气说:“我不在……我不在楼上。” 林一山发现她语气迟疑:“那你在哪啊?回外太空了?”语气轻松。 许愿思考片刻,有了初步打算,说:“你一会也要回城里吧?我现在出发,40分钟能到风雨堂。” 风雨堂是d市一处商业区,2000年初代建起了国内首屈一指的高端商场,现在受电商的冲击,风雨堂很多高端商场转型,但商业氛围的底子还在。 林一山也没追问,收了线,即刻往城里赶。 鬼使神差,许愿没告诉他搬家的事情,她不想让私事成为谈资,更不愿意林一山因此想到别的。 这么痛快地见林一山,她替自己找了合理的解释:一来云南那次同行,无意间给了她一个空隙,让她从应激事件中回过神来,她要感谢他无心的帮助;二来林一山嘴上放肆,行动并未越界,她对他的警惕性降低,暗暗贴上“安全”标签,此前眼见耳闻的种种,许愿宁可相信有夸张成分。 许愿不常出街,林一山更是。两人约到街口醒目的饮品店,许愿先到了,点了两杯喝的,坐到窗边。林一山停车费了点时间,他推门进来时,神态与店里的闲散热闹格格不入,有点急切。 许愿隔着玻璃就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天冷,他穿了件薄羽绒服,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衣服拉链拉到顶,缩着脖子,迈着大步。 这个年纪和身高的男人里,他似乎偏瘦。许愿在大脑里过了一遍认识的男性,得出这个结论。 林一山径直坐到她对面,手插在兜里,下巴缩在领口里,身体往座位里陷,长腿叉开放松地摊着。端详着许愿。 “冷吧?这杯咖啡是你的。”许愿任由他看着,玻璃窗外是各色招牌,头顶是一盏暖光灯,店内客人聊天的出神的各自沉浸,没人注意他们。 林一山缓了半天,才伸出手来拢了拢咖啡杯,仍然是热的。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往外跑?”依他的了解,这种时间段她理应在家,但没在楼下见到她,他倒是没有怨怼,只是有点好奇。 “要回家的,这不是出来见你!” “你一回d市就变野了。”林一山目光重又搁到她脸上。许愿今天扎了马尾,素颜,脸上没任何多余的颜色,薄毛衣、牛仔裤,连个包都没背,应该是把手机和钥匙装在外套兜里就出来了。 “我也不想,生活所迫啊。” 两个人都沉默了,同时想到在云南度过的那几天。 林一山清清嗓子,顺着思路换了一个话题:“李望事后还问起你呢。” “哦!你替我谢谢他的招待,他现在过的的正是多少人神往的生活。”这话倒是由衷的,估计d市写字间里的文青们都会爱上他。 “你神往吗?”咖啡前几口比较香,喝到一半,凉了下来,林一山再也不想动了。 “嗯。从来没那么放松过。”心防卸下,居然可以交心了。 林一山嗤笑一声,“巷斗也够刺激是吧?” 提到这个,许愿忍不住回想那晚强烈的听觉刺激。眼前是如织人流、太平盛世,几天前的那几个小时还是暗夜边缘、生死逃亡。 许愿心有余悸,虽然李望给了合理解释,而且他语气轻松,似司空见惯。但许愿事后还是搜索了白溪新闻,没有相关报道,连个打架斗殴的小消息没发。 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真的是争地盘打群架吗?”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担心是暴/民,涉及宗/教或恐/怖/分子,想着如果往楼下跑,跟他们撞个正着,肯定没活路了。所以才想往楼上跑,说不定还有希望活下来。” 许愿把头低下来,笑得额头的发都乱了。 等她抬起头来,面前赫然多了一个红盒子,丝绒质地,烫金的装饰掉了点粉,不是什么时尚包装。 林一山说:“李望寄过来的,他说是你买衣服那家古着店的会员赠品。” 那只肥猫第一个冲进许愿大脑,接下来是小街尽头那家小店,那个表情淡然身材很惹火的女店主,还有当时站到店外抽烟的两个男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