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盈月楼小聚,三个大男人一齐进了小二楼的包厢,没有风月歌姬作陪,只能自己给自己斟酒。 酒过三巡,随钰笑道:“子业打算何时回扬州?” “那便看咱陆大人何时允在下走了。” 楚旬端起杯盏饮了一口,推开支摘窗,看着外面道:“我说二位,在这地方吃酒属实是无趣,仰头瞧不见明月,低头看不见碧波,连点曲儿都听不着,你们去扬州时,我好歹还在画舫上设的宴。” 随钰耸肩,道:“别看我,这地方又不是我定的。” 陆宴脸色一沉,“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换地方便是。” “陆大人从前身边虽没有红粉知己,不沾荤,但眼福也是能享受的,也不至于素成这样……”楚旬忽然降了降声音,“你怎么就被她管的这样死?” 话音一落,陆宴倏地往后一靠,嘴角微挑,“她管我?” 男人用拇指划过杯盏的边缘,淡淡道:“我借他两个胆子,你看她敢不敢?” 这厢正说着,随钰瞥了一眼窗外,眼见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一位姑娘。 他不由一惊,“三妹妹怎么也来这儿了?” 未几便听到走廊上传来一阵骚动,有好几个包厢都掀起了帐纱。 轻轻的脚步声入耳,三人不约而同的随声望去,只见沈甄穿着一袭樱粉色牡丹暗银纹容纱裙,手拿一柄牡丹薄纱菱扇,缓缓走来。 容纱轻盈,走路时掀起的微风足以让裙摆飘起,昔日里的长安第一美人虽然已经“过气”,但那张脸勾人的功力却是一分未减。 世人评价美人大多要看三点,皮相,骨相,身段。 年轻的男子贯是喜爱皮相的,好似只要这皮相能激起他们的怜香惜玉之情,那美人儿就成了他们吟诗作赋时的灵感来源,可随着男人的臂膀渐渐宽厚,尝过了月色惑人的磨人滋味,便会知晓,有时这女子的身段,比前两者,似乎还要更令人迷人些。 就如十七岁的沈甄。 拔高的身量,不堪一握的腰,和衣衫遮都遮不住的玲珑,叫人一瞧,就忍不住泛起一股燥热,一股罪恶。 周围响起了细碎的声响:“听说了吧,前两日孙宓就因为陷害她,在京兆府被人打了板子。” “这事,三个时辰之内就传遍了长安,谁会不知?孙家这回,可真是颜面尽失。” “瞧瞧沈三那双眼睛,水灵灵的,跟小麋鹿似的,怎可能有那么恶毒的心思?受那么大委屈,咱把她叫过来如何?” 这便是京中纨绔子弟对落魄贵女的态度,只要瞧得上眼,根本无所谓唐不唐突。 “醒醒酒吧,人家有长平侯护着。” 随钰听到有些人的出言不逊,便起身笑着开口唤她,“三妹妹。” 一见是宣平侯世子,方才失礼的那几个人立马没了声响。 沈甄转身,随即柔声道:“世子、楚先生。”两个人都打了招呼,独独落下了一个人。 陆宴眉梢微挑,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哪知眼神交错间,沈甄十分自然地避过他的视线。 生怕别人看出端倪。 随钰有些担心她,便道:“三妹妹出门就带了这一个婢女?” “还有两个会功夫的,在楼下等我。”沈甄道。 这时楚旬又道:“近来暑热,沈泓的病如何了?” “已是好些了,多谢楚先生在扬州时的细心照顾。”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