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有人倒吸了一口寒气。 陆宴抬头,与周述安四目相对,随后环顾四周,看到了六皇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些他前世不曾注意到的,现在看来倒是愈发清晰了。 天色渐渐,山雨欲来,葛天师起了身子,抖了抖道袍,双手举高,逐字逐句道:“庆元十七年六月,长安城会爆发一场瘟疫。” 声音又拔了一个高度,喊道:“七月!黄河沿岸会发生一场水灾,这次洪灾不比以往,一旦发生,会维持数年。” “然到了九月……” 葛天师话还没说完,洪御史拍案而起,大声嗤笑,“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九月蜀地还有还一场地动!” 此话一出,葛天师的眼睛明显闪过一次慌张,神神叨叨的步伐都不由来了一个踉跄,“你、你如何知晓!” 成元帝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沉下面容,凛声道:“洪御史,你怎么还测上国运了?” 洪御史出列,躬身道:“回禀陛下,微臣一介文臣,自是不敢置喙国运之事,但此人!臣敢断定,他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江湖骗子罢了!” 成元帝的抖了抖眉梢,道:“此话怎样?” “微臣昨日于卯时归家,一进门,家中小儿嘴里便嘟囔着这位葛天师方才所测的‘国运’,臣大惊,家中幼子不过七岁,哪能说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话来,便立马派人去查,想堵住这流言,可流言就如瘟疫,一传十,十传百,根本防不住,眼下长安城内,想必是都知晓了。” 百官交头接耳,连连点头,附议,似是有许多人都听闻了此事。 成元帝大力拍打桌案,怒道:“那为何不早说!” “此事蹊跷,且尚未查明,微臣本想在调查之后,于明日早朝禀于陛下……” 成元帝缓缓道:“朕问你,这流言最初是从何处传出来的?” 洪御史道:“臣只知道,南门的赤地坛新来了一位姓朱的道士,流言便是从此传出来的……其余的,还尚未调查清楚。” 闻言,葛天师连连后退,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陛下!”葛天师颤声道:“贫道方才所言,皆是上天的意思,句句属实!” “够了!”成元帝对着周述安道:“此人妖言惑众、故弄玄虚,即刻将他关入大理寺狱,施以绞刑!” 一听“绞刑”二字,葛天师“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陛下!贫道绝无半句虚言,陛下不信频道之言,大可等上一等,若是六月京城并无瘟疫蔓延,陛下便是将贫道凌迟处死,贫道也绝无二话。” 洪御史笑道:“即便是京中真来了天灾,那也是赤地坛中的朱道士测出来的,于你有何干!” 周述安给身边的楚一使了个眼色。 楚上前一步,将葛天师摁倒在地,葛天师拼命挣扎,楚一只好用了力气。 大殿之上,传来了一道骨头错位的渗人声响,葛天师不断哀嚎。 六皇子的脸色铁青,握紧了双拳, 父皇本就多疑,横生了这事,葛天师根本无法再取得帝王信任,可偏偏母后说过,此人是他能否登上大宝的关键。 无奈之下,六皇子只好给李棣传了纸条。 李棣从內侍手里接过,用袖摆挡住,缓缓展开,他深吸一口气,起身上前,“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此人身上疑点重重,还应细细盘问一番才是,毕竟……他方才还施以法术,救了郑大人一命。” 这下,众人又将目光转移道郑京兆身上。 郑京兆祖祖辈辈都是京城人,又是成元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为官多年,清廉正派,断不会与这些歪门邪道之人相互勾结。 “就是!”葛天师睚眦目裂,咬牙道:“你们若是不信,那敢不敢把那朱天师叫来贫道对质!” 陆宴目光一暗。此人,决不能给他再开口说话的机会。 反复思忖后,陆宴也起身出列,盯着葛天师的眼睛道:“我只问一句,那些预言,可是你今日摆阵所测出来的?”他特意将今日二字咬的重了些。 葛天师抖着下唇都:“自然。” “确定?” “贫道确定!”葛天师吞咽了一下,道:“方才的预言,皆是仙人贴着我耳边说的!” 陆宴点了点头,随后对成元帝道:“启禀陛下,倘若这些预言皆会成真,臣以为,那位赤地坛朱道士的道行显然要比这位高深些,毕竟这预言,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洪御史不屑道:“依臣看,他就是个无耻之徒,将旁人的预言拿过来据为己有!” 葛天师一急,连忙反驳道:“你才是无耻之徒!什么朱道士!什么赤地坛!全是胡扯!这些预言我早在年初之时便测出来了!” 陆宴面目肃然,道:“我再三问你,那些预言是否为你今日所测,你是如何作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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