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的嘴就被陆宴给堵住了。这下,她是一丁点口脂都没有了。 马车一路向南,绕过西宁寺,又左弯右拐地进入了保宁坊,陆宴带着衙隶进了沈宅,沈甄颔首跟在他身后。 这么多人进府,安嬷嬷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牵着沈泓的手,疾步走到了沈甄旁边,颤巍巍道:“甄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嬷嬷。”沈甄趴在安嬷嬷耳边道:“这些都是京兆府的人,他们一会儿便走了。” 沈甄的闺房是陆宴亲自搜的,他掀开帐纱,走到白鸽身边,无声道了一句:原来你还活着呢? 陆宴离开后,沈甄被放出来的消息,就似一阵风,传到了孙府。 “你说什么?京兆府就这么把人给放了?”孙宓拍案而起。 婢女躬身道:“奴婢那小厮说,姑娘这桩案子,好像并不由二公子负责。” “二哥现在是连这点情分都不讲了?”孙宓双拳紧握,“我这就去找祖母。” “姑娘别去!” “怎么了?” “二公子方才遣人来和老夫人解释过了,说是为了避嫌……” 避嫌?说得好听,不过就是不想管罢了,他孙旭在京兆府任职多年,想插手这么一件小事,还用得着亲自出面? 便是京兆府府尹大人也是要卖孙家两分薄面吧。 孙宓跌坐在榻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是谁将人放走的?” “是陆少尹。”婢女低声继续道:“不过姑娘别担心,陆少尹虽将沈姑娘放了回去,却也派人搜查了沈宅,想来,是按规矩放的人。” “姑娘?她现在的身份,还好意思称姑娘吗?”孙宓厉声道。 “是奴婢失言。” 不过听了这话,孙宓的心才稍稍安了些,沈家和陆家丁点儿往来都没有,镇国公府的世子爷,断没有帮她的道理。 —— 散值前,孙旭去送案卷,路过刑房,刚好和端着桤木盘子的小衙隶擦身而过。 “站住。”孙旭道。 小衙隶躬身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孙旭的目光,落在了桤木盘里的杯盏上。 白瓷的茶盏上,印着桃红色的口脂…… 他拿过,高高举起,对着银灯反复地看,残留的口脂愈发清晰,好似连嘴唇的形状都勾勒出来了。 孙旭眉目复杂,道:“这刑房,今日除了陆大人来审讯过,还有谁来过?” 小衙隶道:“没、没了。” 没了吗? 孙旭的嘴边提了丝笑意。 他陆宴几时这么好说话了,审讯时,还能允许犯人喝茶? 孙旭将杯盏往回桤木盘中,低声道:“这茶盏交给我,你去吧。” 小衙隶,双手奉上,缓缓退下。 送完卷宗,孙旭回了签押房,手腕一转,不生不响地将杯盏放到了陆大人面前。 然而陆宴面不改色,全当没看见。 散值时分,孙旭对着陆宴的背影,喃喃道:奇怪,太奇怪了。 曹功参军在一旁接话,“孙大人,什么奇怪?” “没什么。” 第77章 (捉虫) 六月初五,风光无限,天气甚好。 成元帝大清早携京中百官启程,一路马快加鞭,来到了青云观。 陆宴坐在马上,对着暮山远眺,绿油油的山草无穷无尽,偶有一两只白兔穿梭在杨柳之间,一切生意盎然,与他梦境中的一切,一般无二。 山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众人纷纷下马。 青云观的大门一关,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帝王一声令下,几个內侍帮着布阵,葛天师用左手捋着胡须,缓缓走到大殿中央。 就在这时,郑京兆捂住了胸口,直愣愣地栽倒下去,呼吸一声比一声弱,整张脸被憋的青紫,似是要停止呼吸……四周霎时慌成一片。 陆宴眸光一滞。 这两日郑京兆的饮食他都派人注意过,并无异样,若还在此时发病,只能说明,郑大人确实有心疾。 陆宴将目光移到葛天师身上。 果不其然,葛天师推开面前的一个內侍,径直走到郑京兆面前蹲下,对着郑大人的胸口便开始摁压,随即又是贴唇吹气,半晌后,郑京兆缓缓睁开了眼。 四周官员,皆是目瞪口呆。 喧哗过后,葛天师瞧了一眼更漏,随即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着些什么。 陆宴不耐地用食指敲了敲桌案。 要开始了。 半晌过后,成元帝道:“不知天师看出什么来了?” “贫道不敢言。” 成元帝道:“你但说无妨。” 葛天师皱眉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庆元十七年,晋国将有四场大劫。”周围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嗤笑、有人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