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同是从前一般简单的字眼,但许可婧是能从中听出差别的。不说神色如此显而易见的,姐姐温柔的眼神就像寒冬里屋内炭火的燃烧带来的暖意将她包围。而语气更是不似从前冷冰冰的,语调柔婉语气和缓。 *** 重生过后,许多事细想都是有迹可循的,人与事也都无太大的差异。从今日与姐姐的相处看来,姐姐与自己的关系还未到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而姐姐也并不厌恶自己。为何...果然,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许可婧心中暗想着,底下的脚步更是放的缓慢。那姿态在旁人眼里看来,好似于万花丛中漫步一般流连忘返。 一只脚才跨过门槛,就见田家姑侄二人迎了上来:“婧姐儿你可终于回来了!” 不对!眼前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呢! 眼前二人看似谄媚殷勤,可实际上那眼底却是满满的不屑与鄙夷。许可婧低垂暗道: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一心觉着这二人是诚心待自己。她是瞎了眼才不识人心,把这种人当做自家人,竟然还觉得这二人比亲人还亲。 心中默想,面上并不显露。反笑语调上扬:“嗯?” 田妈晃晃头,回过神来,暗道不知为何许可婧的笑让她觉得十分瘆人,不不不,定是她看错了。 “你们两先下去,这儿有我跟慧心就行了。”田妈转头对门口的二人道。 “等等。” 原已应声打算退下的怡宁与恬心,见是二小姐出声,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田慧心与田妈对视神色一紧,警惕起来。 怡宁问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许可婧垂眸道:“你同恬心留下服侍我更衣。” 田妈忙问:“婧姐儿,怎么了?”说话间还向田慧心使了个眼色。 “是啊,妹妹。往日都是我同姑姑陪着你的,怎的近日妹妹都不与我和姑姑亲近了。倒是老让这她们两跟着你,从前妹妹不是还嫌她们两不中用嘛!”田慧心上前附在许可婧耳畔道,似是轻声可是恬心与怡宁都听得清清楚楚。 田慧心瞟过来的眼里的嫌弃,看的恬心火冒三丈。就想冲上前,怡宁死死的拽住恬心的衣袖,微微摇头用口型无声道“莫急。” 恬心深呼吸两下握紧拳头,紧闭着嘴。 许可婧翘起嘴角轻笑道:“我可不知道,我有两个姐姐。” 田慧心原还嘲笑着怡宁恬心而上扬的嘴角,听到许可婧的话一顿。 不等田慧心田妈二人反应过来回话,许可婧继续道:“你们下去吧,我见今日偏门那儿的福顺神色萎靡,想必是当值太过辛苦。今后,你们两就去福顺哪儿吧。” 轻点桌子见二人越发的焦急要说话,又道:“作为主子,这点事我想我还是能做主的。爹爹同娘亲也定不会驳我的,恬心对吧?” 似是询问恬心,但那话语里的笃定是明着都能听出来。 “婧姐儿,婧姐儿。我...我可是老太太...”田妈慌得连老太太都搬了出来。 许可婧定声道:“奶奶当初说的不也是如此吗?在府中寻一份差事。”说着闭上眼幽幽的道:“莫非奴才不行,要当主子了?” 这话一出,本还欲多言的田妈一把拉住横眉竖眼要说话的侄女朝外走去。出门前回头眯着被满脸横肉挤的快没了的眼睛,看了眼依旧闭着眼的许可婧,阴郁的神色让田慧心不敢出声。 屋内悄然无声。 许可婧这么做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许乍一看来是有些太过鲁莽,又或者会认为不过是个奴才若要打发了甚至打死了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并没有这么简单。 在华南朝无论何人,无论何等地位,无论多大的权利。人的生死都是交由官府管理,就连买的奴才、家生子都是如此。人牙子买卖人之前只要去官府报备的,不然若是被报关起来是小,罚的钱可是大的。 自前朝因皇家之子携官员之子无视法度,迫害寻常门户,致使家破人亡犯下灭门大案。可是官官相护遮掩威胁,仅剩的定居外地的亲属赶回,皆至城门下立下血书,将所有尸体摆至一旁,并吊至柱上以身斥法自弑,一时之间血流成河。 在民众看来,如此滔天罪恶竟被掩盖。不公,不平,难以平复心中愤懑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暴动,惶恐的朝廷控制不住情势。失了民心的皇朝,地位不稳。被有心之国乘机侵入,最后只能判罪所有有关人等,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而天子于城门上自刎谢罪,这才平息了众怒。一国人民在最后关键时刻众志成城抵挡敌军,长驱直入杀进敌国收入囊中。 之后继位的君主,吸取了先皇的时期的教训,皆奉法为先、依法治国。更是严苛的制定了法律制度,并命全国上下统一遵从而行。 所以,即使是有卖身契的奴才。除非是生老病死或是意外身亡,若是无故被打罚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