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被人嫌弃,我也不会娶了她。” “谁知娶进了家门,可是把我给祸祸死了,端着官家女的架势,每日里冷言冷语的,真真儿讨人嫌。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竟是当众便胡诌了起来。官爷哎,你瞧她那样子,哪里像个官家姑娘。官爷有仇报仇,很是应该,可万不可乱杀了无辜。” 又是连连弯腰作揖,谄笑道:“蠢妇冲撞了官爷,小的给官爷赔罪,除了府里头的东西,等着我儿子归来,必定还有重金奉上,还望官爷们大人大量,莫要同此等蠢妇人计较才是。” 大头兵往薛府高高的围墙上瞟了一眼,这是个富贵人家,家里头必定有数不尽的珠宝,还有这老头儿倒也识相,若是还有重金,倒也不错。 瞥了眼门处立着的那女人,铁青着脸,衣衫凌乱,满头乱发,却也不像是官家女的作风。收了刀,哼了一声道:“原是痴病啊?瞧着还真是病得不轻!” 薛老爷一看这话头儿竟是转了风向,登时乐了,忙道:“可不是,金子没少花,总也治不好,也是岁数大了,就由着她疯癫去吧!” 这薛老爷极少数落苏氏,便是近来那几次,也都是凉了心,冷了肺,又气得狠了,才说得那么几句。然而苏氏那里,哪里容得下,一个素来看不上的丈夫去数落她,那几笔账却早已记在了心里头。 如今当着众人面儿,薛老爷竟是如此贬低她,竟敢编排她得了痴病,还侮辱她,说她是他姨家表妹,是商门女,却是老账新账一起涌上心头,瞬时便气炸了肺。 也是在薛老爷跟前儿胡闹惯了,脑子一热,尖细的嗓子高高喊了一声,奔过去便扯住了薛老爷的衣襟:“哪个是你的表妹,我命运不济,官家女嫁给了你这个低贱的商门户,可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苏,乃是并州苏刺史的幺女苏如春!你这下贱之人,胆敢说我是商户女。” 那大头兵接道:“你果然是苏老贼的女儿?” 苏氏掉转头冷笑道:“你这厮嘴里头莫非嚼粪了不成,怎的说话总是这般臭烘烘的!” 这眼神,这脸色……那大头兵慢慢眯起了眼睛,那一日不过是他伤到了脚,妹妹便和他媳妇儿去了那苏府送了回菜,倒霉透了却叫那苏老爷看到了眼里,当时便没回来,只有他媳妇儿哭哭啼啼跑回了家里。 他上门去要人,那门房上便出来了一个细高挑的女人,尖细着嗓音,也是这般看着他,蔑视的同他说,是他妹子不检点,自己个儿爬上了老爷的床。然而第二天,席子裹着他妹子的尸体被送出了角门,原是他妹子当时便触壁身亡了。 大头兵嘿嘿冷笑着:“你果然是那苏老贼的女儿!” 苏氏将头高傲地抬了起来:“低贱的下等人,你也配和我说话?” 却见得冷寒的刀光飞一般闪过,苏氏原本眯起来折射着轻蔑冷光的眼睛蓦然瞪大,她的手指略略动了动,然后在一片尖叫声中,苏氏的头颅从颈子上慢慢滑了下去,然后在空中急速坠落,在地上又滚了几个圈儿,最后停在了薛老爷的脚边儿。 顾扬灵远远看着苏氏被那大头兵一刀砍掉了头颅,霎时便雪白了脸,心头剧烈地跳动起来。 身边儿的红英和嫣翠都紧紧挨了过来,低低的啜泣断断续续而又压抑地传入耳朵里,顾扬灵扶着马车,忍住喉头里想要尖叫出声的喊叫,强自稳住了心神。 “外头出了何事?”却是马车里的安氏撩起帘子低声询问。 她和玉凤早早儿便上了马车,外头闹哄哄的,甚也听不清,倒是后头众人的厉声尖叫惊住了她们俩,更是窝在车里头不敢多发一言。 可安氏又实在是不放心,便大着胆子撩起了车帘,见得顾扬灵没了血色,满是惊惶的脸,登时大惊,便要伸长了头去瞧。 顾扬灵将她挡了回去,心里头乱蹦,嘴上却缓缓道:“你和玉凤都怀着身子,好生呆在马车里,甚也不要多问多看。” 安氏也跟着紧张起来,惊恐地点了点头,将头缩了回去。 那边儿的薛老爷好似是惊得狠了,慢慢弯下腰抱起苏氏的头颅,竟是缓缓走过去,蹲在身子,把那头又安在了,已是轰然倒地的苏氏的身子上。 顾扬灵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又是害怕极了。一时觉得那苏氏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一时又觉得这来人很是心狠手辣,如今把他们这一群人堵在这里,却也不知道将要如何处置他们。 那马背上的人这时候才翻身下了马,没管那边儿慢慢哭出声,又渐渐变作嚎啕大哭的薛老爷,却径直往顾扬灵这边儿走了过来。 红英和嫣翠吓坏了,愈发往顾扬灵身上挨去。然则等着那人终于驻足在了顾扬灵的面前,两个丫头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