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都如此美妙。 “文杏...”是惊艳,是柔情,更是充盈于怀缱绻难舍的眷恋。可是她没有说话。眼底浮出浅浅泪水。 郑禧正要开口询问,又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因为他看见一中年女子拿着拄拐向他打来。 郑禧措手不及,这一杖结结实实打在他腿上,一阵疼痛从腿部蔓延全身,眼中昏花连片。他径直跪了下去。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老妇和一个年轻男子在树下争执起来。男子手持聘礼,急切地向老妇说些什么,老妇连连点头。文杏一言不发,只是微微啜泣。 男子说到激动处,文杏突然狂怒起来,将花冠重重地掷在地上。 老妇大怒,扬手一掌将她打倒在地。郑禧大急,也不顾身体疼痛,急急来救。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他猝然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 郑禧松了口气。他常听人说,梦与现实截然相反。“天趣啊!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吴槐坡急急推门进来。“吴家小姐出事了!” “什么事?” “哎...一言难尽。周家公子重金求婚,那吴母是个见钱眼开之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小姐据理力争,她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一昧责骂。小姐一气之下摔了花冠,被殴打了两次,如今得了病心之症,怕是只有天趣你能救了!” “怎、怎么会这样?你莫不是在诳我?”短短一月而已,怎么一切都急转直下? “千真万确啊!梅蕊说的还有错吗?” “哎。文君就那么薄命,不能与相如相会吗?”郑禧一面说着,一面整理衣冠。银瓶 郑禧再一次来到吴府,梅花的时节已经过了,正是杏花当家,绮丽的艳色给老树覆上了一层粉色霓裳。可是那个叫杏花的女子再也看不到这么美的春色了。如果她没有病心,她或许正为春天的芳菲欣喜不已,在鬓边插上一朵小花;或许正犯着春困,蜷在温暖的被窝里进入梦乡...可是上苍给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她的花儿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开了,又在一个月后匆忙凋谢。 匆匆走过回廊,一男子冒冒失失地冲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男子擤了一下快要掉出的鼻涕,勉强打个招呼就走了。 郑禧知道那是文杏的哥哥,笑起来像哭,哭起来像笑。他不愿多搭理他。文杏孤立于花园中,鱼白长衫紧紧裹住身体,风一来就微微颤抖。她那光泽亮丽的秀发变得枯黄毛躁,一双生机勃勃的美目也死气沉沉起来。 郑禧走到她身边,微微一福,轻唤她名字。 文杏伸出右手,指间骨节十分明显。手伸到一半又兀自缩了回去。 “你瘦了。”郑禧凄然一笑。“你要好好珍重身体。”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文杏叹道,语气又柔缓下来:“您多次寄送给我的书信,我一直都珍藏在箱箧中的。” 郑禧心神戚戚:“小姐才思敏捷,您酬和我的两首词都极富才情,实在难得。”“诗词文章只是末节,母命伯言又怎能违背?”文杏脉脉低头。“家乡的梅花还在等着您,望您刻苦读书,早取功名。” 郑禧唇边浮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前些日子,小姐的乳母来看我,告诉我说,您希望我先派媒人前去说媒,说您父亲的遗愿仿佛还在耳畔回响,又说像我这样的才子,不该为怀有与您举案齐眉的想法而惭愧。您说若能与我结百年之好,即使做侧室也不在乎。既然小姐已爽快地答应要将自己许配给我郑禧,您母亲又为何定要将您嫁给周公子呢?” 文杏被说中了痛处,泫然欲泣:“周氏不学无术,也就只能弹弹琵琶。我怎么能屈身于他? 郑禧又是一声长叹,自觉与她同病相怜:“事既相违,分亦何浅。人家已经在幕下阻断了红线的牵出,我们却还在石上空磨着玉簪!”痴人 郑禧来过后,文杏的病非但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每日只有读到郑禧的诗作时,才能焕发一丝光彩。 吴母后悔不迭,就把定礼退给媒婆,让她还回周家。 可是,文杏的病情始终也不见好转。湘蕊眸中黯然:“都怪那个姓郑的!把小姐害成这样!” 文杏连连摇头:“不,郑郎是一位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的大才子,我只是一个怀闺阁之芳情孤独的小女子,怎敢埋怨他的不好呢?” “他害你成这样,你还替他说话?”吴母哭到。“天地造化不测,竟生出你这个**来!” “娘,你我相依为命多年,原来你还是不懂我。”文杏浅笑道。 “你胡说什么?”文杏脸上飞起薄薄绯红,剪剪秋水又漾出一脉温柔情意:“我自幼丧父,父亲临终时反复叮嘱我要寻个读书人家的子弟。这诗书乃是凡尘俗世的警世恒言,哪里能为寻常子弟所悟?娘,您爱我,养我,视我如珠如宝,却从不真心体谅我。这二十年里,我就像无墨点染的宣纸,像无人欣赏的花圃,每日游荡于无人之境,孤单寂寥。” 说到这里,略有点黯然神伤,但很快又续道:“后来顼即位做了皇帝。他先精心选了十多位士大夫家子弟,然后对我说:他们各有优点,难分上下,不如姐姐自己选择罢。” 吴母黯然神伤,微微低下了头。文杏又道:“可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他来到我的面前,用绝好的笔墨在我这张白纸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娘,您也是过来人,您和父亲整日相敬如宾,可曾体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