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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过因为现在在做润信的案子,为了翻找之前的合同参考,她也拿到了这部分的访问权限。

    大概是因为李铮,她对润信的经营情况很有兴趣,看得更仔细也更集中(不过曲琮不会承认),曲琮在标题里专找大合同看,甚至在心底猜想润信的盈利,看了两三份以后她看看时钟,想起来该开手机了——再不开可能曲妈妈真会杀过来,可又犹犹豫豫的,觉得自己好像漏了点什么。

    她伸向手机的手收了回来,点开之前看过的合同,又开了一份,把两份拖成并排对照着看,过了一会,开始在网页上搜索起来,又去搜索oa里的工作流。

    又过了五分钟,曲琮关掉网页,打开邮箱要写邮件,想了想又暂时缩小窗口,站起来看看元律师的办公室,见她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要走了,赶紧抚抚套裙,小跑着过去敲门。

    “呃,元律,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直接来找你——”她有点局促不安,确实这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情况——基本上,现在职场上的什么对曲琮来说都是第一次。

    “啊,你说。”元律放下包,但没有重新打开电脑的意思,曲琮咽口水,先问,“我想问一下,我们和润信的常年法律顾问合同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已经三四年了吧。”元律师说,“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

    三四年前就开始了!

    曲琮脱口而出,“糟糕,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7章 幼稚

    六年前,润信和f省佳和生化有限公司签订合同,共同出资在f省j县新建一所微生物兽药厂,由润信提供专利技术,生化公司负责日常运营,双方就利润分配、损失责任进行粗略规定,四年前润信进行企业改制,华锦律师事务所成为润信的常年法律顾问,并对润信进行法律风险的系统评估,在华锦的帮助下,润信对一批老合同进行了修正,签订了一批补充协议,而华锦当然也从中收获了不菲的律师费。这其中就包涵了兽药厂相关的一批合同,新签定的补充协议明确了多种情况下的责任划分方式,也体现了经手律师的法律素养,曲琮并不能从这些补充协议中挑出什么不对——如果能被她随便就看出不对,那华锦就真说不上有什么服务质量可言了。她发现的并不是补充协议的疏漏,而是这份补充协议并没有再继续往下延伸。

    “这份补充协议签署是16年7月的事,但就在16年6月,f省颁布了最新一批环保规定,提高了对违法企业的罚款上限,而且明确指出对问题企业的处理措施。”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干脆放弃话术,直接了当地说,“这么说吧,环保就是最新一期的工作重点,环保局和以前不一样,不再是清水衙门了。去年开始,对用水是直接从水表开始查起,凡是用水量排水量不符合上报数据的都要直接停产接受检查,解释不通不能复工。而我们的评估中明确指出,微生物兽药厂的法律风险中超排、违排风险很高,而且乙方至少有八起被当地环保局点名批评、罚款的违规案例,这还只是f省一省的分公司而已。”

    存在法律风险,并不代表某事就一定会发生,目前来说曲琮并没有证据佳和已经违规排放了,而且这间兽药厂也确实仍在运营。但华锦来说,这件事并不是这么简单,他们工作的意义就是为客户规避法律风险,补充协议签署于16年7月,那么6月的新规定带来的风险必须被考虑在内,至少在补充协议上要有所体现。将来若是有一天兽药厂被罚停工,损失数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的时候,双方开始扯皮,润信却没办法在补充协议内找到相关条款,那华锦这活儿毫无疑问就是做得糙了。

    “这个疏忽可能不能完全说是事务所的责任。因为强调环保生产的口号经常有喊,但执行力度是大小不一的。在当时可能未必能想到环保政策一直严抓了三年都没有丝毫放松。但是从邮件和草稿上来看,我们一直没有把违反环保规定的责任明确进条款里,目前能适用的只有一条很含糊的‘违法、违规责任’,到时候打起官司来是要扯皮的,最被动的是,现在再签定补充协议的时机有些晚了,润信的李经理对我们的服务质量很不满意,也嫌我们现在的法律意见书出得很慢。”

    曲琮犹豫了一下,添加了自己的理解,“以我个人的看法,他可能是想扩张法务部的权力,之前润信一直把大部分法律事务外包,也许李经理学成归国后有不同的看法。华锦在这时候就此事进行沟通的话,可能会被抓住话柄,有失去客户的危险。”

    问题提出了,该怎么解决她却没有头绪,在这份补充协议上,华锦已经错过最佳时机m.cOmIC5.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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