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败院子除了一个送饭打扫的宫女之外,平时无人肯来。 昨夜是盛初寒第一次来,紧接着今日楚妍也来了。 想必她是收到了盛初寒差点留宿在此的消息,才按捺不住过来的。 楚妍身边的大宫女见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立即上前呵斥道:“大胆!见到太子妃还不起来行礼?!” 说着就上前来掀她的被子。 拉扯间,她素白单衣被扯落至肩头,那一片片红紫的痕迹一下便露了出来。 “你个贱人!” 楚妍见此,霎时怒不可遏,抡起一巴掌就想朝她扇过来,却在临近时又猛地定住了。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收起了那狰狞的面孔,忍了片刻后,轻笑一声道:“五年了,本宫本想给你一条活路,让你幽禁终老,毕竟大燕能一统天下,你的愚蠢于其中也算立了大功。”顿了顿,她厉声道,“偏偏殿下还是来找了你,那我便容不得你了!” 骆思存将里衣拉好,凤眸里平静得如一潭死水,“有本事,你给我个痛快。” 楚妍冷哼一声:“你明知道殿下下了死令,不准旁人伤你一分一毫。” 见她不语,楚妍又说:“可我寻思着,若是你自己寻死,谁又能拦得住呢?” “你当我不想吗?” 骆思存颤着身子,痛苦地捏着拳头。 若可以死,她早就死了。 可是盛初寒告诉她,五年前她的母后也被打入了冷宫,若她敢寻死,他便下令将她母后凌迟处死。 这世上她只剩下母后一个亲人,若能救母后,哪怕要她余生都不踏出院门一步,日日为这亡国之辱饱受煎熬,她都认了。 楚妍瞧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讥讽毫不掩饰,“我若告诉你,你母后早就死了呢?” “你说什么?!” 她瞳孔骤然紧缩,颤抖着声音又问了一遍:“你说清楚,我母后怎么了?” “死了,她死了!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楚妍笑着一遍遍重复着,末了指着她的鼻尖,怜悯道,“她在得知儿子暴毙那天,便一头撞死在冷宫里头了,天下皆知的事,怎么,你不知道吗?” “也对,你本不该知道,毕竟殿下还要留你一条命,要你这亡国公主来见证,咱们大燕如何鼎盛,如何将你们大梁人踩在脚下,要你时时刻刻都活在祸国秧民的悔恨之中!” 骆思存脸色煞白,尖锐的疼直戳心窝,而后又弥漫开来,扎得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许久后,她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要骗我?” “你说为什么?”楚妍掩着嘴大笑起来,眼里却寒霜遍布,“你父皇广征秀女,逼得我与殿下活生生地分离,只得含恨入宫;你皇兄当众羞辱殿下,令他差点在天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殿下乃天之骄子,如何能咽下这口气?而你……” “只要你还活着,那殿下为大燕立下的功勋便时刻闪着光,但现在,有我楚家在朝中帮殿下站稳脚跟,皇位已是殿下的囊中之物,你,没有价值了。” 说完这些,楚妍再没有看她一眼,如同来时一样,嘴边擒着得意的笑容,迈着细碎高傲的步子,缓缓离开了她的院子。 眼泪早已在这五年里流干,骆思存木然地瘫在原地。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明白的。 是她自己妄想以此来减轻心头的罪恶感,妄想用余生来为大梁赎罪。 梦醒了,也罢。 楚妍说得一点都没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即使她欠大梁皇族和百姓一个交代,但若非盛初寒的步步引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