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迁霍然抬头,眼神凶狠地瞪了过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含有贺玉娘的事。 是了,他如今深陷大牢,那件事也过去了十几年?,苦主都已经接受了后果,如果不是有人故意,这些事也不会被翻出来。 他脱口道:“贺玉娘,夫妻一场,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绝?”秦秋婉伸手指着自己鼻尖:“我让你们有情人整日相守,还让你们儿子伺候在一旁,我还不够好吗?说起来,方子你用了,我还赔偿了那苦主一笔银子呢。” 她挥挥手:“话不投机,你们好好享受吧!” 看着她裙摆逶迤消失在小道尽头,烟雨长叹一声。 她本来也是想着等以后出去,还得靠着谭迁养活自己,对他再不满,也多有克制。 现在看来,这个男人根本就指望不上。 从那天起,她都不爱对谭迁说话,只要一开口,动辄嘲讽谩骂。 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边上的谭启郎一开始还和稀泥,后来便懒得管了。 * 五年后,谭长安参加县试,一举考上童生。又在三年后考中了秀才。 至于谭琳,一直不想成亲。 秦秋婉也不催她,终于在她二十岁那年,和小她三岁的谭长安的同窗看对了眼。 两人常来常往,秦秋婉仔细观察过其人品后,才许了亲。 等到十年后谭启郎母子从狱中出来时,兄妹两人的孩子都已经启蒙。 谭启郎在出狱时虽然洗漱过,但整个人萎靡不振。边上的烟雨头上甚至已经生出了白发,看起来如六旬妇人。 十年的牢狱之灾,对两人影响很大。 这十年来,府城变了许多,母子俩互相搀扶着走过街道时,只能从一些老街上找到曾经熟悉的影子。 路过一间胭脂铺,看到里面人声鼎沸,更有年轻姑娘在门口喊着免费试用的话。 烟雨习惯了以色侍人,听到这话,忍不住摸了摸脸,道:“郎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反正这脂粉不要银子,我今天试好看一点,兴许能尽快找着活计。” 谭启郎不置可否。 早在还没出来时,他就已经想过以后。 他从小就是富家公子,身边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没有干过活儿。 关键是,以他刚从大牢中出去的身份,也没人愿意雇他。 他们母子……可能只有去善堂了。 不过,若是母亲有法子就更好了。 烟雨有些畏缩,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确实有不少女子在试胭脂,便也有了勇气,问:“姑娘,我可以试吗?” 门口着粉色衣衫的年轻女子眉开眼笑:“当然可以。” 她话音刚落,却见管事走了过来,打量了烟雨,又看了一眼门口等着的谭启郎后,在年轻女子身边耳语几句。 不知怎地,烟雨有些不安。 等管事一走,年轻姑娘立刻变了脸色,板起脸问:“你可是烟雨烟夫人?” 烟雨茫然。 一瞬间,她心里想了许多,难道还有人记得她?是想帮她的人,还是想害她的? 她努力回想那些曾经与他结过善缘的人,就听身边的姑娘道:“我家夫人说过,不接待你们母子!”她伸手一引:“请吧。” 别说试了,连买都不让。 母子俩经过此事,又受了打击。 磨磨蹭蹭,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到了善堂。 善堂倒没有拒绝他们,接纳的人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后,有些不高兴,但也安排二人住下了。 两人终于得以安顿下来,翌日跑去找胡敏依,可四处一打听,发现她早上几年前就已经消失在了府城。 遍寻不着人,母子俩只能想别的辙,休整了两日,母子俩发现了不对。 善堂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但他们最近天天早出晚归,再一打听,得知他们都有事要做,自己领着工钱的。 还说本来善堂住不下人,好多人搬去了那边的工坊才挪了屋子出来。 两人也是遇上了一个好心的大娘,耐心给他们解释了工坊和善堂之间的关系。 “善堂的人怎么还要干活呢?” 大娘听到这话,顿时不满:“要是谁都想着好吃懒做跑到善堂来,谁养得起?” 她蔑视地扫了一眼两人:“看你们好手好脚,人也年轻,怎么尽想着不劳而获?”她伸手将二人推出房门:“话已经说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早点睡,明日还要干活呢。” 烟雨:“……”这些人有病吧? 有得吃,怎么还想着干活呢? 不止是大娘,翌日早上,连管事都找上了二人。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