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嫁,可她就是迁怒了又如何? 谭迁这几个月只吃馊饭,拿到食盒,里面虽只是简单的几样炒菜,他却觉得比以前他吃的所有珍馐都要美味。当即狼吞虎咽。 烟雨在边上看得直咽口水,暗地里踹了他两脚。 不能明着给,可以帮她藏一点啊! 谭迁有了吃的,压根就感觉不到她在踹自己。就算感觉到了,他也没想留。 自己把它吃完不香么?为何要分给别人? 两人之前那些年感情确实深厚,但后来朝夕相处时,谭迁发现烟雨性子很有问题。 一点都不大度,也喜欢唠叨,说实话,还比不上贺玉娘。 再有,谭迁自认为为她付出良多。甚至为了她还把自己作到了大牢里,偏偏烟雨还不体谅,两人同住时,她经常找茬吵架。闹得他不得安生。于谭迁来说,十年牢狱之灾很可怕,但和这个女人常年呆着,这可怕又要更上一层。 父子两人囫囵着吃完饭菜,也才过去几息。 胡敏依摁着剩下的两个食盒,道:“你画押完,这些都是你的。” 谭启郎这些日子只有半碗稀粥喝,吃了这么多有点撑。他怕把肚子撑坏,要知道,在这个大牢里生病可没有药治。 一点点小毛病,都可以要人性命。他来这三个月,已经拖出去了四人。 他可不想成为被别人围观者拖出去的那个。 他剪了一根看守扫地时留下来的扫帚尖剔牙,道:“你带回去吧!反正我今儿不画押。” 胡敏依气了个倒仰。 也就是说,还有下一次? 她又劝说了几句,谭启郎充耳不闻,一直坐在角落剔牙,脚还抖啊抖。着实气人! 胡敏依冷笑一声:“那咱们就耗着吧!” 门口东西太多,她一个人拿不完,眼神一转,她直接送给了周围的牢房。 总之,凡是靠近谭家三人的牢房,或多或少都得了点东西。 这一回,轮到谭启郎怒不可遏。 胡敏依要的就是他生气,豪迈地把东西送完,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她离开牢房后,眼泪夺眶而出。 有看守在一旁,她还能勉强忍住不哭,刚走到大街上,她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她之前说要是摆脱不了谭启郎就进不了家门的话是真的。 昨天哥哥已经去考了试,再过一个多月就会有结果。今早上她出门时,双亲已经严厉地告知她,如果退不了婚约,她就不用回去了。 除非,一个多月后哥哥考不中,得再等三年重考。 可这一个多月内,她得找地方落脚! 胡敏依从小就帮着家里收拾,也算是吃过苦的姑娘。可她一个年轻妇人,根本就不好找活。 她得找那种包吃住的,所以,一起干活的人就特别重要。别的不说,万一夜里被人摸进了房门怎么办? 寻摸了半日,她毫无头绪。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谭府的银楼,胡敏依抬头看着,心里一动,转身直奔谭府。 得知胡敏依上门拜访,秦秋婉不打算见。 丫鬟跑了一趟,回来又禀告:“她说想找一份活计。” 秦秋婉本想拒绝,想到什么,笑着道:“让她去银楼帮忙。” 天天只能看不能拿,尤其还是曾经可以随便拿的情形下,那种滋味应该不好受。 * 胡敏依得知自己有了落脚地,很是欢喜,对着丫鬟谢了又谢。 她跑到银楼安顿下来后,天色已晚。刚换了地方,她有些睡不着,一夜辗转,翌日天蒙蒙亮,就被叫起帮着打扫。 看着那些烛火下也难掩光亮的首饰,胡敏依心里格外难受。 “你在看什么?” 胡敏依正看着首饰出神,乍然有声音响在耳边,她顿时吓一跳。 管事很是不满:“别以为你是夫人塞进来的人就可以偷懒。咱们这银楼里可不养闲人。”胡敏依头一低,一句话不反驳,急忙开始干活。 见状,管事便也不再念叨,转身之际,又提醒道:“这些东西贵重,要是少了一样,咱们就公堂上见。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胡敏依:“……”她没想拿。 只是看看而已。 站了一整天,胡敏依累得腰酸背痛。 看着众多客人来了又去,这里面有豪迈地一挥手买下十套八套首饰的,也有那种踌躇半天只买一枚银戒指的,胡敏依看在眼中,想起曾经她比那些豪迈的客人还要舒爽,想怎么拿怎么拿,心里有格外难受。 如果谭启郎真的是谭家嫡子该有多好? 早知道贺玉娘这样精明,当初她就该主动告知烟雨的事,提前卖个好,如今也不至于被人呼来喝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