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了速,重新更换路线,窗外的街景又一次兜回来。 她不禁笑,心想他怎么会这么好讲,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像永远都不会不耐烦。 可直觉告诉她,这不过是他的面具,他略带攻击性的亲吻流露出的讯息,比他表面展示出来的要多得多。 或许是这样的反差,她竟然不觉得危险,反而更加好奇。 他开过这片拥堵的区域,才开口问:“想不想吃意大利菜?酒店附近有一家,里奥每次来巴黎都会去,陈小姐要不要试试?” “嗯。”她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晚点再说吧,我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回到她的套房门外,他照例替她开了外厅的水晶吊灯,然后才退出来,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什么时候想吃东西再打给我。”他仍是无可挑剔的体贴,笑意温润翩翩,“或者发信息也可以。” 她一言不发地点点头,在他倾身替她关门的一刻,却又主动凑上来,攀住他的肩,踮脚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火苗蹿起。 他瞬间懵住,但反应依旧很快,她才向后退出一步,立刻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卡住背部,重新揽进怀里。 门在身后关上。 他将她带到墙边,手臂伸在她的后脑处枕住,一个失控到毫无章法的吻旋即落下来。 这一次她却同样主动,微微张开口容他持续深入地掠夺,甚至生涩地回应着。 他哪里招架得住来自她的撩拨,也变得意乱情迷,没有任何理智,只剩原始冲动的驱使,抚在她背部的手滑下来,在她腰际不安分地流连。 她有种撕下他温文面具的得意忘形,勾着他的脖子,上身紧贴住他,沉湎在他热情的攻势里。 她坐在车里时就已经想好。 与其把某些第一次留给一个没有感情的联姻对象,不如趁现在交给自己钟意的人。 至少,她认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交付对象。 至少,有些事只有远离港岛,暂时忘却家族扣住她的枷锁,才能有勇气去做。 他手心的温度透过轻薄的布料渗进来,在游移之处燃起烈火,但迟迟不再有进一步动作。 她错开他的吻,用力攥住他领口的衣襟,一把将他扯得俯下身来,用喘息的气音在他耳边说道:“what happens in paris,stays in paris.”[1] 他掐在她腰间的手一顿,意识与理智随着她的言语逐渐恢复到躯体里。 她却误会了他的犹疑,鼓起勇气继续提示道:“开心就好,我不需要你负责,能明白吧?” 像落入西伯利亚寒冬里最冷的冰窖,他抵在几何印花墙布上的手慢慢收握成拳,努力克制住乱涌的血气与情迷。 他终于可以厘清她今日的种种反常。 因为她没想过会与他天长地久,所以不要听他剖白心迹,所以如此急切地加速着进程,所以毫无负担地与他肆意纵情。 她只想要一晌贪欢,并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一样。 他高大的身形收起压制住她的姿态,与她保持出距离,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受伤。 但这不是她的错,是他没能给她足够多的信心。 在幽昧的水晶灯光下,他竭力平复下思绪,沙哑着声线回道:“我理解陈小姐从小受西式教育,对这些不太在意,可是我,很保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