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沈韫玉略有些不喜地拧眉,“这是我的院子,我来这儿难道不可吗?” 倒也不是不可,只柳萋萋有些奇怪,这三年来,除了她受罚那回,他抱她回来,他对东厢甚至她这个人向来避之不及,何曾主动进来过。 她也不知沈韫玉今日为何这般反常,闻言只低身福了福,“妾身不敢。” 她分外平静冷淡的语气让沈韫玉心下那股不虞更浓重了几分,若是放在从前,他愿意来这东厢,她定然会十分高兴。 看来是还未从上次那桩事儿里释怀。 沈韫玉环顾了一圈同上回进来时一样略有些空荡荡的东厢,缓缓在圆桌前坐下。 柳萋萋燃了烛火,回身去看圆桌上茶壶,见里头的茶水已然冷透,恭敬道:“妾身这儿并无热的茶水,要不妾身这便去烧一些。” “不必了。”见她作势要出去,沈韫玉忙拦,少顷又道,“往后这种烧水的事儿,让院里的下人去做就是。” 听他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这话,柳萋萋垂眸,唇角微勾,露出些许自嘲的笑。 他怕是有什么误会,在这个院里,甚至在整个沈府,她名义上虽为姨娘,实则和下人没甚区别,哪里差遣得动她们的。 可即便如此,柳萋萋仍是乖顺地道了声“是”。 见她埋着脑袋站在那儿,沈韫玉抿了抿唇,开口让她在一侧坐下。 两人谁也不说话,深深的寂静在整个东厢蔓延,许久,沈韫玉才缓缓开口道:“先前在鹿霖书院的事,你也需体谅我几分……我也是迫不得已,若非有得选,我定然不会选择命人放箭。” 柳萋萋抬首看去,没想到沈韫玉会同她说起此事,她本以为他命人给她送了几回汤,便已心安理得将此事抛诸脑后了呢。 但似乎也没甚差别,他方才这话,好似在同她道歉,可从中却丝毫听不出对她的歉意,反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开脱,似乎那天他纯粹是逼不得已,全非他的过错。 柳萋萋勾唇冷笑了一下,淡然地看过去,一字一句道:“妾身自然体谅二爷,二爷神机妙算,命人放箭前必是想好了,觉得妾身天生命大,或是那箭手的箭术精湛,一箭过来定不会轻易要了妾身的性命,是吧?” 她说得从容自然,面上未显露出半点怒火,一时竟是堵得沈韫玉哑口无言。 若是她发怒倒还好,可她越是这样满不在意,沈韫玉心下越是堵得慌,他抿了抿唇,软下语气:“我知你心头有气,此事确是我愧对于你,也会好生予你补偿。” 他顿了顿,看着柳萋萋冷淡的神情,又忍不住道:“只是……你今后得需安分一些,母亲良善,不曾拘着你,但你也要乖乖呆在府里莫要随意跑动。说起来,若你当初不去那鹿霖书院,又怎会横生出这些枝节。” 柳萋萋皱了皱眉,不敢相信自己竟听到了这样荒唐的话。 原看到沈韫玉躲避的眼神,柳萋萋还以为他是真心愧疚,不曾想到最后,却仍是怪到她的身上。 对,她是有错! 她错在当初不该对沈韫玉心存幻想,觉得他是个可托付之人,错在觉得他就算不喜自己,也还是个公正良善,能分得清是非对错的人。 真可笑,就凭他救了自己的命,凭他写的那些字与文章,她当年怎就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 一股止不住的悲哀自心底漫上来,柳萋萋蓦然站起身,看向沈韫玉,“爷冷吗?妾身这就将炭火给您燃上。” 眼见柳萋萋面无表情地说着这话,沈韫玉本想阻拦她,却见她已兀自站起身,取了放在角落里的炭火点燃。 正当他不明所以间,那点燃的炭火已然飘出滚滚烟尘,在屋内迅速弥漫开来。 嗅着这股呛人的烟气儿,沈韫玉眉目深蹙,掩唇正欲咳嗽,那厢站着的柳萋萋已然捂着嘴疯狂咳喘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她的脸便彻底失了血色,那剧烈的咳声令人心惊肉跳,似乎下一瞬能从喉中生生咳出血来。 沈韫玉起身一脚踢翻了那烟尘滚滚的炭盆,慌忙推开四下的窗扇通风。 好一会儿,才见柳萋萋停止喘咳,面上稍稍恢复血色。 “这些炭火是怎么回事!府里分放物什的下人是如何做事的!” 柳萋萋难受地捂着胸口,斜眼看着沈韫玉勃然大怒的模样,嗤笑了一下。 她不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