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的将白秀秀排除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仿佛看不见她,她就在心里不存在。他注视着雅典娜爬上舷梯,轻盈的跃入了微型潜艇。他在粘稠的空气中姿势僵硬的转身,随后抓住了舷梯扶手,轻轻的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走了。”他登上了舷梯,背对着众人,无人能看见他的面容如同冰封的墓碑。 挂在墙壁上警示灯越来越近,他虚着眼睛迎着星辰般的光晕,每向上一级,脚步就越来越沉,像是踩在心上。他觉得眼下的心态幼稚的就像是跟白秀秀置气的孩子,他想自己至少应该心平气和的跟白秀秀好好的道个别,不应该受到情绪的影响。可这舷梯实在是太短了,连思考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到达了顶端,此时他已经能透过潜艇顶部打开的盖门,看到雅典娜安静的坐在了座位上。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了舷梯扶手的最高处,俯瞰着天窗般的圆形门洞,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比那个死去的人更重要。 “就这样吧!什么也不说也好。”心中叹息了一声,他弯下腰,准备进入潜艇。他感觉到脖子僵硬极了,像是随时准备扭动,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能回头。这不是一个理性的判断,也不是一个情绪化的判断,就像一个想要自杀的人,站在高楼边缘的挣扎,你告诉自己不能跳,可又有种莫名的力量在召唤你,实际上在你纠结于跳还是不跳的时候,你的心已经跳下去了无数次。 是的,他的心早就回头了无数次,就差踏出去悬空的那个片刻。 无比短暂的片刻。 他不确定是什么阻止他回头,对那个死去的人的嫉妒?对白秀秀的失望?又或者爱欲落空的愤怒? 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压抑了很久,胸腔里心脏烫的厉害,像是积蓄能量到了临界点的火山。 转念他又想,“你在干什么?你的妻子就在这里,你却想着和另外一个女人一叙衷肠。”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加快了速度,双手撑在了门洞的边缘。 “再见”两个字在脑海里快捷如刀锋。 “成默……” 毫无征兆的,白秀秀的声音响了起来,虚幻的像是神在山谷中的回音。 他的手僵住了,心脏也停跳了一瞬,他故作惊讶的“啊?”了一声,偏着身子看向了站在下面的白秀秀。她穿着笔挺的制服戴着大檐帽,那双魅惑的眼睛躲藏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盘好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散了下来,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微风鼓荡着,即便他居高临下看不清楚她的脸庞,却也用想象勾勒出了美,像是完成了一幅旷世的画作。 “你下来,我还有一点事情跟你交代。”白秀秀稍稍仰起头,语气平静的说。 只有成默能感觉到她听似冷静的声音在浑浊的空气中微颤,他攥了攥已经被捂热的扶手,对已经在潜艇里的雅典娜说:“等我一下。” 雅典娜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点头。 成默头皮发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下了舷梯,就在他下了舷梯的瞬间,白秀秀立刻转身走向了两排潜艇之间宽阔的过道。 “你跟我过来。” 成默轻轻“哦”了一声,在其他人略微有些疑惑的注视中跟在白秀秀的身后向着潜艇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红色的警示灯还在旋转,他们的影子也在晃动。一步、两步、三步……十步,二十步,三十步,五十步……直到他已经听不到顾非凡和关博君的说话声,直到他们已经快要走到过道的尽头,他才平复了一下心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小声说:“还有什么事……” 白秀秀没有等他说完,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进了身侧两具潜艇之间的狭窄缝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双手壁咚在了坚硬的潜艇外壳上。她的制服也坚硬,金属扣子硌着他生疼。她盯着他的眼睛,紧紧的呡着嘴唇,眼神专注极了,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他就是他。 成默有些意外,他甚至还没有想好应该用什么样的眼神予以回应,就被动触碰到了白秀秀柔软温热的唇。 也许这一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有彼此的温度是真实的存在。 渐渐的从温柔到激烈,她拼命的吻着成默,双手环住了他,越抱越紧。 成默感觉到一阵电流穿过脊椎,整个人都漂浮了起来,像是被疾驰着的列车带起来的羽毛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