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退了。天儿冷,娘娘与太傅大人请回吧。” 徐宿自然要客套一番,勉力挽留着,“到了饭点儿上,怎么能让厂公走呢。家下备了薄酒,厂公留下吃个便饭,徐某也好向厂公道谢,多谢厂公费心玉成。” 梁遇嗳了声,“梁某职责所在,万般都是为着皇上和江山社稷,太傅大人不必客气。喝酒有的是时候,这是娘娘留在府上的最后一个元宵节了,一家子骨肉团聚最要紧,梁某不便打搅,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又让了一回礼,终于辞出来,梁遇登车整了整身上曳撒,谁知一抬眼,正对上月徊虎视眈眈的眼睛。 他怔了下,“怎么了?” 月徊哼哼冷笑,“你们眉来眼去,我可看见了。” 梁遇不以为意,“你哪只眼睛瞧见了?别整天胡说,也忌讳些个。” 月徊越看他越觉得可疑,“当真没有?” 梁遇说没有,“不错眼珠的是木头。” 她有点生闷气,虎着脸道:“那下回你向皇后娘娘引荐我。” 梁遇猜她又要作妖,“怎么引荐你?” “就说我是您的相好,请娘娘往后多照应我。”她说罢,无耻地笑了笑。 第48章 要是换做以往, 哥哥大概会嗔一句胡闹,可今天却不同,他听后沉默不语, 好半天才笑了笑, 淡声道:“皇后是要入宫的,这样的谎话能糊弄到几时?早晚会被人戳穿, 到时候反倒不好。” 月徊支吾了下, “可我就是不喜欢她含情脉脉瞧您, 她想干什么呀,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 梁遇听她抱怨,脸上一直挂着闲适的笑,有些自嘲地说:“你哥哥不是香饽饽, 我是个太监,除了那些没出路的宫女子, 没人愿意和我走影儿。” 月徊虽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事到临头她还是不高兴, 还是觉得全天下女人都觊觎她哥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点像吃味儿,或者是因为多年失去一朝寻回,她生出了无边的占有欲,反正哥哥是她一个人的。她有时候想, 还好他在司礼监当差, 甚至还好他是太监…这种想法不应该,但确确实实杜绝了某一天,凭空冒出一个嫂子来的可能。她也会拿哥哥和宫里女人勾搭, 对比皇帝立后封妃生孩子,惊奇地发现原来前者比后者让她难过一万倍。 她是有点儿不正常了吧, 总是隐隐约约肖想,明知道他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是垂涎于他的美色。 心情又不好了,她仰着脑袋,靠在车围子上,后脑勺因马车震动,被磕得咚咚作响。最后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瞧脸就能过一辈子,太不太监有什么相干。” 梁遇愣了下,不由偏头打量她,朱红色的组缨垂挂在他颊畔,他斜眼觑人的模样,真有风情万种之感。 月徊挡住了半边脸,“别这么瞧我,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在我心里哥哥就是好。” 梁遇慢慢收回视线,一双手按在膝头上,含笑说:“我知道。” 有时候想想,过去二十六年像做梦似的,走到今儿,所有的荣华富贵与成就,都不及妹妹对他的依赖。 月徊是个缺心眼儿,认准了他是哥哥就不生二心。这样的情分很难得,自己若是动摇,对不起爹娘也对不起她。就这样把,一直这么下去也很好,即便她将来会渐行渐远,但无论什么时候回来他都在。他玩弄权术,操控整个紫禁城,可换种说法儿,他何尝不是被紫禁城禁锢着,一生一世都逃不出去了。 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不去想他,他挑起窗上垂挂的帘子看外头,京城的元宵节极热闹,走到前门大街,每一条巷子都挂上了灯笼,这夜便是熠熠生辉的,越夜越辉煌。 京城晚上的夜市很热闹,春节时候通宵达旦。前半夜称灯市,男女老少把臂夜游,看灯买小零嘴儿;后半夜称鬼市,专卖古董文玩,里头门道很深,物件包罗万象,小到衣服上的铜纽子,大到皇上的荷花缸,应有尽有。 梁遇手下厂卫虽拿捏着整个京畿,但他出来逛夜市的机会很少,还是四年前随侍汪轸接女人,夜里路过了前门大街一回,那时候觉得满世界闹哄哄,臭气熏天,实在不是个消遣的好去处。今儿是早有预备的,派了人清扫过,这街市看上去还算整洁,至少不辱没了他的靴子。 外头斗骨严寒,他回身接应月徊,月徊一直捧着她的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