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便带着两个女儿离开了西棠院。 她身为人母,虽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到最中意的姑娘,然而想要跟容决抢人,毕竟还是……太难了。 更何况如今的薛嘉禾已经在容决的手掌心里叫他握住了? 蓝夫人等人前脚刚被宫人送走,后脚容决就到了,薛嘉禾眼皮一跳,抬脸看向迈步进了外屋的容决,见他面上神色并无波动,才将手中把玩的一枚水润透亮的玉镯放下了,道,“摄政王殿下。” 她尽可能地忘却自己要隐瞒容决的事,面上表情处变不惊。 不是一日两日,在能将腹中胎儿取走之前,她必须得骗过容决三个月。 不过倒也不是第一次了,或许将来反倒熟能生巧,在容决面前无论怎么满口胡言乱语都面不改色了。 “我进来时见到蓝家夫人正好离去。”容决对西棠院的摆设已很熟悉,他走到薛嘉禾身旁看了看大约是蓝夫人刚送来的一小盒珍奇珠宝,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难得有人来访,不多留她们说说话?” 薛嘉禾心道对蓝家十万个不喜欢的人不是你自己么?“该说的都说了。” 容决闻言扫了薛嘉禾一眼。 刚进到皇宫里时,薛嘉禾还不是这样的。 先帝找到薛嘉禾时,容决就已经知道了薛嘉禾的身份——或者说,他比先帝知道得还早上一线,派去将薛嘉禾护送回京的军队中,也安插着他的眼线。 那时的薛嘉禾虽然没有现在好看舒展,却整个人身上满溢着林间小鹿似的灵动,一颦一笑好似都能说话,和现在眉梢一压带着三分威严的长公主模样差了十万八千里。 容决回忆往昔不过一瞬,而后微微弯腰伸手,从薛嘉禾的肩膀上取下一根橘色白色相间的长毛,“这是什么?” 薛嘉禾的身体下意识在容决靠近时绷紧,看清他捡起什么后才稍稍放松,“蓝家姑娘带的猫儿,是秋狩时带回的。” 容决这是明知故问,他顿了顿,将猫毛往旁一扔,似不经意道,“你喜欢猫?” 薛嘉禾低头又从自己身上拈起几根猫毛,口中淡淡应道,“是挺可爱的。” 容决握拳轻咳了一声,绷着脸道,“喜欢怎么不留下来?” “我没心思照顾它,在蓝家尚有人陪着它玩。”薛嘉禾也不惊讶容决是怎么知道那猫是她转送给蓝家姑娘们的,“摄政王殿下看我像是有心思养猫猫狗狗的人吗?” “你没养过?”容决问。 薛嘉禾的动作一顿,而后抬起头来看了容决一眼,“摄政王殿下何出此言?” 她刚到宫中时,曾经偷偷和膳房的小宫女一起养过一只兔子,就连蓝东亭、先帝、幼帝也不知道的事情,容决怎么会出言试探? 容决在旁给自己倒水,眼也不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 他说得平淡,薛嘉禾却忍不住暗自提起戒心,“幼时的事情,我都有些忘了。” 容决也不再问,好似真是这么随口一提似的。 只是他走后不久,管家又送了一盒切好的玉石原石来,看着虽然粗糙,却块块都是上好的籽料,放在个大箱子里,气势就瞬间将蓝夫人送的首饰盒压了下去。 薛嘉禾眉毛也不抬一下地收了礼——也不知道容决是怎么想的,自从那日她摔了母亲的遗物玉牌之后,容决不但接连不断地给她送东西,而且还绝口不提容家的玉牌,好像根本不在乎薛嘉禾摔的是不是他救命恩人视若性命的宝贝似的。 薛嘉禾本就因为怀胎一事有些烦躁,管家又几乎每日一两次地来西棠院打扰,颇叫她有些不耐。 容决送的东西再好,到了西棠院里也就是到角落积灰的份,只是民间尚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嘉禾自然更不可能对容决拉下脸来,只不咸不淡地和他每日话话家常,若不是两人貌合神离,看起来倒有几分平常夫妻的模样。 只是薛嘉禾这会儿却恨不得容决能再度离开汴京城,去边关打上一两年仗的;如此,她便不用每日都对着容决的脸心中七上八下了。 “这日子是越发难熬了。”薛嘉禾起身时颇觉得腰酸背痛,皱着眉揉了揉后腰,不满道,“入秋了也没见着凉快下来,知了叫得人心烦。” 绿盈手脚轻快地取来水盆,跪在床边替薛嘉禾揉着腰间酸痛的肌肉,柔声道,“殿下莫急,至多再个把月就能凉爽了,那时天气乍凉,您还得多注意别着凉呢。” 薛嘉禾挺了挺腰,细眉蹙紧,“今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