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懒懒的不爱动。 夏日近时,院子里的葡萄花架上吊了绿珠子。 算着小双差不多应该已经到了蜀州,也应该安顿下来,她便开始提笔给小双写了第一封信。 ...... 双雁自山边飞过,落日的余晖将云霞织染成妃色。 华宵殿的宫人往香鼎中添了两勺清桂香,而后缓缓退出,正与才入殿的齐林走了个相迎。 宫人给齐林让出路来,他才大步而前,双手将一封书信呈上,轻言道:“陛下。” 此刻的何呈奕紧拧着眉,一门心思皆在面前折子上,对齐林视而不见,只道:“说。” “方才如意坊的人去了冷府,交上来这个,”齐林一顿,“说是秦葶写的。” 提到如意坊,何呈奕的心口便一阵发紧,目光扫落在齐林此刻双手捧上的书信之上,他神情一凛,“这是秦葶写的?” “是,”齐林应下,“这是秦葶写给小双的,本是要发往蜀州,可冷大人先前交待过府里的人,有凡事都要先知会冷府一声。” 这是冷长清和小双商量好的安排,生怕秦葶独自在京里出了什么事,何呈奕毕竟在宫中或不能第一时间赶来,可冷府便方便许多。 方才听闻书信是秦葶所写,何呈奕那一刹间内心狂喜,天真的以为是写给他的,得知后况,虽心有黯然,却也十分躁动。 这毕竟是出自秦葶之手。 他伸手一把取过,而后招手示意齐林退下。 信上封蜡完整,字迹干净,照比先前初见秦葶写字已经好了太多。 不过是一封书信,他知秦葶与小双那个东西交好,写信也属正常。 按情按理,他都不应将这信扣下,然,到底是何呈奕并非常人,他自认为天下之中没什么东西是他碰不得的,更何况还是秦葶的信。 他本就不得意小双,从前总是觉得小双会把秦葶给带坏了,如今亦是。 左思右想,他终是给自己寻了许多借口把这封信给拆开。 信纸仍是她素来喜欢的黄花压纸,字迹清整:小双亲启。 此去一别两月有余,心下难安,不知你是否平安到蜀。于冷府老管家要了蜀州地址,忍不住修书一封,再过不久便将临盆,心中惶恐,食不下咽。 望你一切安好。 吾在京中一切如旧,勿念。 秦葶。 短短数语,却让何呈奕反复观摩。 指尖儿覆在秦葶的名字上,而今这两个字,竟可写的这般清秀,想是苦练许久。 明明那不过是写给旁人的一封信,却使得他心满意足,如获至宝。 可她信中提及惶恐,这便让他才浮上唇角的笑意一下子便消了大半,心头不是滋味。 踌躇再三,他将手边折子暂推一旁,取了纸笔来,才要下笔,便想到冷长清曾对她说过,小双那个东西识字不多,写的字似狗扒一般,三五年也没个长劲。 笔峰抬起又落下,最终执笔之手从右换到左,极其缓慢又做作的假冒小双之名给秦葶写回信。 “秦葶,见字如面。” “吾亦平安抵达蜀州,一切安好,蜀地湿热,不比京城。吾无一日不记挂于你,临盆在即,念你平安,万事小心,切莫动气,劳心费神。若有难事,遣人去冷府知语即可。” “吾甚想你,小双。” 寥寥数语何呈奕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