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令她觉得无比新奇和刺激。 若此行真能为父皇争得一线生机,让李晄等人可逃脱政治牺牲品的命运,那么受点小伤又算什么? 意志力支撑着她见到了德王,并呈上御史大夫的亲笔信后才昏迷。 王妃闻讯赶到,忙命人将怀真带到了内宅,唤女医前来看诊。 德王则急招臣属商议对策,并将郑宜的书信交给众人传看。 “这是怀真公主突破重围,亲自送到孤手中的。”德王李旭年近不惑,眉目疏朗,美须髯,据说颇有祖父遗风。 “诸位有何高见?”待书信传了一圈后,李旭开口问道。 鹤发童颜的德王傅捋须,斟酌着道:“老臣唯恐此间有诈,还请殿下三思后再做决断。” “先生,您的顾虑是?”李旭侧头虚心求教。 “倘若信中所言属实,那洛阳局势当岌岌可危。可您想过没有,万一御史大夫与丞相是同一阵营,我们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老人慢条斯理道。 李旭转向其他人,询问道:“谁认同先生之言?” “殿下,”郎中令开口道:“臣亦有此顾虑。众所周知,王家和郑家是姻亲,即便婚事因故取消,但难保他们之间不会因其他事而结盟。” 这也是李旭所担心的,他不信任朝臣,更不相信御史大夫那样的重臣会支持他。 王府长史与几名文吏皆赞同王傅之言。 李旭又扫了眼众人,见中尉面上有不忿之色,遂道:“长明有话不妨直说。” 杨昌表字长明,是李旭表弟,也是外祖杨家派来支持他的代表。 杨昌见此,起身出列,瞟了眼那帮他看不起的迂腐酸,冷哼道:“殿下与臣属安居河内,故步自封,可知天下有多大?” 众人皆怒,李旭也面有愠色。 杨昌继续道:“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1而不是龟缩一隅,止步不前。” 他转向李旭,行了个礼,语气热切而激动,“殿下韬光养晦二十余年,等的不就是今天?若瞻前顾后,坐失良机,一旦帝位落入鲁王之手,恐怕我等再无安宁。只要殿下肯发令,整个河内都唯您马首是瞻。还有我们杨家,也会倾力相助。” 杨昌的热血感染了余众,武官纷纷出列,恳请李旭当机立断。 “郑公信中说陛下中风,情况危急。鲁王把持德阳殿,不许臣僚面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为别的,哪怕是为了护驾,殿下也不该再迟疑。”卫士长言辞恳切道。 经过众人一番争论,长史决心也有些松动,“臣以为,殿下或可一博。储位之争,您本就占上风。只要师出有名,天下百姓也会站在我方。兵贵神速,不能再等了。” …… ** 怀真醒来时,正面朝下伏在榻上,口水浸湿了枕席,她不由尴尬万分。 正想拉袖子擦一擦,便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哎,你姑姑醒来了?” 她稍微一动,右边肩胛后便传来一阵剧痛,只得换只手迅速抹了抹嘴角。 说话间两张俏颜便映入眼帘,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一个雪肤花容天真娇美,另一个则明眸皓齿英姿飒爽。 “小姑姑,我是阿荻。”梳着垂鬟分肖髻,戴着明月珰的少女语声低柔,面带羞怯道:“这是我表姐,她叫杨寄容。” “公主殿下好!”肤色略深,眼珠乌亮的少女启齿一笑,脆声道。 怀真与二女见礼毕,挣扎着想起身,李荻忙道:“我去唤人来侍候。”说罢挽起裙裾跑了。 另一名叫杨寄容的少女却未离开,而是伏在榻沿,好奇地问东问西,丝毫不怕生也不拘谨,很对怀真的胃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