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筐菜,一路由天街担至载清馆,换了你我,未必撑的下来罢?” “更不必说,受了几为致命的一杖,不过十天半月,又活蹦乱跳了!这个体格,能不好吗?” 段广愈听愈糊涂,“显扬!何意?别再打哑谜了!” “依君之见,这道手诏,是真正出于胸臆呢?还是被吹了枕头风?” “那还用说——自然是昭阳殿的主意!” “是了!”朱振笑容隐去,“皇后险悍,把持今上于股掌,乃太傅第一大忌!此女不去,太傅终究不能安于位!” “太傅欲说服太后废后而不得——其实也在料中!太后宽仁,此女虽然暴虐,但那都是她做太子妃时候的事情,今上践祚以来,她并无明显失德处,要太后下这个决心,也确实不容易。” “到底由何处措手,才可以将之赶出昭阳殿、送进金镛城?我一直苦苦思索,一直不得要领——” 说到这儿,拿起青纸诏,用手“噗”的一拂,“现在好了,她自己送上门了!” “你是说,呃,她撺掇陛下滥授国家名器?以此为由头……” “嗐!这算什么?就算挨着点‘滥授名器’的边,距离‘失德’,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段广有些尴尬,“确实牵强了些……得了!显扬,别再兜圈子了!揭盅罢!” 朱振依旧不肯直接“揭盅”,“伯始,请想一想,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何天?我是说,他到底因何而……简在后心?” “大约是因为‘旧恩’?” “旧恩?”朱振冷笑,“到了洛阳,不登贾府的门,却跑到东宫去做苦力?天底下有这样的‘旧恩’?” “确实说不大通……” “仆以为,这个何天,平阳人氏不假,但来到洛阳之前,他同贾公闾一族,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交集!” “啊?那何以?……” “你要打我方才说的‘宁馨儿’和‘体格健壮’上去想!” 嗯? 段广皱眉苦思,突然间,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你是说……此人,其实是皇后的……面首?” 朱振深深点头。 段广连鼻孔都冒出热气来了,“这!这!……” 朱振:“他和贾氏的第一次交集,其实就是太子寝殿的那一次!只可惜,彼时,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什么,咱们的人语焉不详,无从细究。”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贾长渊非但没有追究他假冒储君的大罪,反而觉得此人有荐达于君前的本钱!” “这个‘本钱’是什么?难道说,此君有经天纬地之才、燮理阴阳之能?” 段广连连点头,“怎可能?一给使而已!” 朱振:“我是瞻仰过皇后的御颜的——” 略一顿,“仆小通朱、管之术,观此女之面相体态,四个字——淫蚀入骨!” 段广轻轻“啊”一声,突然想起一事,“朱公建平,君之?——” “那是族祖。” 段广“哎哟”一声,抬手为揖,“失敬!失敬!显扬,你瞒的我好!” “朱、管之术”,相术也,“朱”,朱建平;“管”,管辂。 朱、管,皆为汉魏之际的相术大师,此时虽皆已作古,但在时人的心目中,还是犹如神仙一般。 朱振微笑摆手,意思是“低调、低调”。 抿了口茶,“此女绝不能久安于室!吾所未察者,不过其佚行于何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