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是正确的路子,胆小怯懦的人,就该懂得自保,就该趋利避害,离他远远的才对啊 怎么又尽数忘了呢 萧棣已经有了计划,可看到谢清辞记挂的模样,心里却渗出微微的酸涩和片刻的犹移。 直到他走出宫苑,依然能看到谢清辞还站在流云宫前焦灼的眺望自己离开的方向 谢清辞正在思索,忽然看到前方甬道,萧棣一路飞驰而来,他去而复返,迎着日光向自己奔来。 那双素来如寒潭般阴戾的眸子明朗清亮,像是头矫健活泼的小马驹。 丝毫没有暴君的阴戾。 哥哥放心。少年趴俯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会小心,他们伤不到我分毫的。 气息吹拂过耳畔,灼热又清浅,像是夏夜撩人心魄的风。 日后执掌乾坤的暴君,眼下却笑得人畜无害。 在谢清辞怔忡的目光中,萧棣转身离去。 出征数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相送。 他萧棣,也不再是无人等候,生死由天的人了。 萧棣舔了舔唇。 齿间,装着一枚事先放好的丸药。 * 阿棣!赵婕妤一看见萧棣,登时作出喜色:看着比前几日瘦了些?这几日想必受了不少苦? 活脱脱一个忧心养子的慈母模样。 萧棣轻轻挑眉,倒真有些佩服此人演技。 赵婕妤看向萧棣,叹了口气剖心扒肺道:你父亲出事后,我很是担忧你,却苦于没有机会见面,本来想让你重回我身边,却被谢清辞抢了先,你 母亲不必挂心。萧棣轻轻勾起唇角,声音波澜不惊:母亲托殿下转交的心意,萧棣已收到了。 在旁人看来,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口口声声自称母亲,自然是侮辱了母亲二字,显得滑稽可笑。 可萧棣却浑然不在意,只觉得这个称呼赵婕妤说起来甚是恰当。 毕竟他的母亲皆是同一种模样。 听到萧棣忽然提起那心意,赵婕妤的心一颤,边审视他边强笑道:都是些你平常喜欢的物件,殿下宫中比我好百倍,想是什么都不缺的你跟着他,母亲也放心 你跟着殿下也要上进,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他曾经的弟弟,他总不能把你当下人用 萧棣冷笑,当着旁人的面,赵婕妤不愿和自己沾染丝毫的关系,甚至就在今夜,也已经有了除掉他的计划。 但在私下,却一脸殷勤关切。 赵婕妤还真是可进可退,无论何时都不当面撕破脸。 毕竟,今后若是他侥幸有了出头,互相帮衬也不算浪费这番母子之情了。 萧棣唇角勾起冷戾的弧度,那他也要借此机会,好好报答这位养母呢。 萧棣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淡淡道:母亲,我们何时用膳? 瞧我,看见阿棣你,竟然欣喜的忘了这就传膳 还是早些用膳吧。萧棣轻轻勾起唇角,看向她道:若是让人等急了多不好,你说是吗?母亲? 赵婕妤望着萧棣沉静如寒潭的眼眸,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那一瞬,她觉得他已经窥破了一切。 但随即又想,萧棣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又多年在沙场,怎会晓得人心叵测,再说圣旨已经下了,这段饭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吃的。 只要萧棣用了这晚宴,那以后的事情自然和她无关。 开宴后,赵婕妤又笑得滴水不漏,给萧棣夹菜盛粥。 宛如慈母。 萧棣一脸沉静望着她,用手指轻轻捻过杯沿。 这顿饭萧棣用得很惬意,夹鱼夹肉,丝毫没有委屈自己。 他晓得,这些人即使要害他,也不会是在陛下赐的宴席上。 顶多是让他喝得醉醺醺,过会儿好下手便是。 烈酒么?萧棣望着眼前酒杯,玩味的翘起唇角。 可惜这酒还是不够烈。 他还要再加一味料。 晚宴结束,萧棣走出宫苑时,天色也恰好暗下。 狭长的红墙连绵不尽,天际划过一道闪电,随即雷声轰然响起,瞬间大雨倾盆。 不知何时,在前头举着灯笼护送他的小太监已消失不见。 萧棣嘴角轻轻上扬,缓缓停下脚步。 闪电如乍然出鞘的刀刃,从天际处冷然劈下。 刺眼的白光下,站着是楚王,燕铭,和礼部尚书之子赵楠。 萧棣醉眸微眯,缓缓碾碎齿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