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得一时又怎样,黎清立的学术成就,也就到此为止了。 黎容但笑不语。 李白守此刻壮志雄心,却根本不知道,未来的六年,他都陷在黎清立这篇假说里,绞尽脑汁的研究如何把黎清立提出的假说实现,再没做出更伟大的成就。 他一直,也没比过黎清立。 李白守趾高气昂的走了,他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吊唁,葬礼断断续续,办到了下午。 黎容已经浑身冰凉,嘴唇冻的发紫。 直到山间雾气消散,乌云褪去,阳光清冷的洒向泥泞洼地,他才目送走最后一个宾客。 老太太对他的态度极度不满意,刚准备关起门来指责他两句,黎容已经不管不顾的迈步往外走,根本没再搭理她。 老太太不敢在教堂大声喧哗,只好用气声叫他:“你还没去你父母墓前拜一拜!” 黎容恍若未闻。 他并不想去,那个建在偏僻的边角,不远处就是丛生杂草的墓。 他父母活着的时候堂堂正正,死后也清清白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等幕后黑手付出代价,等全部真相公之于众那天,他会亲自接他们离开。 黎容刚走出教堂,却不由得顿住脚步。 岑崤站在教堂外唯一的一条公路边上,穿着笔挺肃穆的西装,摘掉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锁骨链,臂弯里夹着一件蓬松厚实的羽绒衣。 黎容张着嘴,把刚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岑崤是什么时候到的,又在外面站了多久,但岑崤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不远不近的站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黎容眼睑轻颤,轻轻摇头。 这人,不是说不来吗? 当然他问的时候,也不是诚心想让岑崤来。 毕竟他和岑崤一团乱麻的关系,也不想让父母这么早知道。 黎容走到他的车边,还没说话,牙齿就轻轻打颤。 岑崤一皱眉,很自然的抖开羽绒衣,裹在了黎容身上:“怎么冻成这样。” 岑崤的外套穿在黎容身上要大一点,不过正好,能遮住膝盖,一瞬间挡住了绝大部分凉气。 黎容的四肢早就没什么知觉了,他缩了缩脖子,低着头重重的的咳嗽两声,带着浓浓的鼻音问:“什么时候来的?” “不记得了。”岑崤一边应着,一边拉开车门,把裹成一团的黎容塞了进去。 车内开着暖气,热风扑面,黎容冰凉的脸颊上瞬间挂上一层细小的水珠。 黎容直接将双手贴在空调口,反复揉搓,活动冻僵的关节。 他低垂着眼,知道以岑崤的习惯,不可能不记得准确时间,他说不记得,大概是一早就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岑崤特意赶过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他父母葬礼到的都是红娑的人,岑崤应该会避嫌。 岑崤关好车门,扭头看了黎容一眼,莫名其妙问:“什么消息?” 黎容微怔,回望过去,眼神略显迷茫。 没听到什么消息,那为什么过来? 当然他这句话是在心里问的,并没说出口。 岑崤皱了下眉:“出事了?” 黎容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他抱紧身上的羽绒衣,歪着头轻嗅了一下,语气说不出的柔软:“多亏你的暖气和衣服,不然等我打到车,大概要直接去医院了。” 衣服上,不是他上一世不喜欢的烟味,而是淡淡的栀香。 第34章 黎容在车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他用余光看了看岑崤,岑崤已经热的流汗了,汗液沿着鬓角往下滑,掠过脖颈,一路没入衣领中。 天际是拨云见日,一片柠檬黄色,稀疏绵长的云被拉成起伏的丝带,透过挡风玻璃的日光将岑崤脖子上的水痕照的闪闪发亮。 黎容的心情就像终于放晴的天气,莫名好了许多。 他突然意识到,他是那么期待岑崤的出现。 黎容抖了抖袖子,把一只手从袖口伸出来,掀开扶手箱,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巾来。 他随意将纸巾叠了叠,抬手去擦岑崤脖子上的汗。 对他来说暖烘烘的温度,实在是辛苦岑崤了。 纸张刚碰到岑崤的皮肤,他就感到岑崤的肌肉下意识绷紧了。 黎容抿唇掩去笑意,垂着眼眸,仔细将岑崤颈间的汗水悉数擦干净,这期间少不了要碰到岑崤的喉结,锁骨,还有锁骨之间柔软的颈窝。 他其实从没这么细致的碰过岑崤,虽然他明知道岑崤的身材很好,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他也不是真的没有人情味,上辈子岑崤欺辱他的时候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