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不会发生?那就是有可能会发生了?小姐,老爷不会是真的……” 沈府的人都知道,越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父女俩就闹腾得越厉害,反倒是真出了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会表现得很平静。 道道从来没见过沈衡这般认真的样子,心知这次的事情一定很严重,看着碗里的面条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颤声说:“小姐,老爷会死吗?”她是真的有点怕了。 沈衡靠在院中的竹榻上。 “我爹曾经在魏清阅卷前塞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的本来是一个药方,但是不知怎么,查出来的却是一张写满关节字样的条子,上面的字迹跟我爹的一般无二。如果不能找到证据证明这张字条是假的,就真的很难办了。” 魏大人比她爹年长几岁,可以说同沈括的关系亦师亦友。虽说他贵为礼部尚书,人却是极其和善,平生不爱金银,只喜欢吟诗作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如此之好。 在贡院时,她爹曾同林方知几次意见不同,都是这位魏大人从中调和,私下里也不知赔了多少笑脸。 沈括对此十分感激,乍闻他家中老母病重,便在阅卷前一日找了他出来,送了一张药方给他。 至于这药方如何会变成关节,除了魏大人本人,就只有蓄意陷害的人知晓了。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这是肯定的。 先不说魏清根本没有理由去害她爹,即便就是有意为之,也断没有搭上自己的前程与性命的道理。沈括为人正直,在朝中从来没对谁红过脸。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林府。 药方不翼而飞,她并非没想过再去贡院查探一番。但是一则,魏大人被抓是在放榜之后,贡院早被人打扫过;二则,只怕那些人早就将证据毁掉了,她去了,只怕正合某人心意。 道道紧张地站在一边,战战兢兢地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就是无计可施了?” 她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道:“也不见得。” 宝通钱庄的刘掌柜说她爹在那儿存了三万两银子入账,但她爹那日根本没有去那里,而是去了玉钗馆。那是上京最出名的一家首饰铺子,他去那里只是想帮沈衡打一支像样的金簪。 只要能找到那日的伙计出面作证,至少能证明她爹并没有收下那三万两银子。至于余下的事情,她就要想办法,见上那位魏大人一面了。 次日清早沈衡便去了玉钗馆,掌柜的柳红玉亲自从店里迎出来,笑呵呵地说:“这不是沈大小姐吗?许久不见,还是这么漂亮。” 沈衡微笑着拿了五两银子的赏钱给她,说:“前些日子,我爹在这儿帮我打了一件首饰,不知做好了没有?” 朝堂上出了这样大的事,原本就是“家丑”,在没下定论之前,平头百姓是鲜少会听到风声的。只是这里常出入的都是些官家太太,无意间听到了什么也是有可能的。 “沈大人来打的首饰……” 柳红玉埋头想了想,颇有些歉意地说:“这得容奴家去看看账簿,每日定做簪子的人本就不少,还望沈小姐莫怪。” 沈衡笑道:“柳掌柜的客气了,多等一会儿也是无妨的。” 定做簪子的事情她是在牢里时才知晓的,如今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暗地里的那些人动了手脚。 思量间,柳红玉已然撩着帘子从屋内走出来了。 “簪子昨儿就打好了,小姐看看,可还合意?” 沈衡见了那支簪子,心底总算松了口气,赞赏道:“玉钗馆的手艺向来都是好的,这支簪子做得甚是精致,我很满意。但不知能否叫那日画图样的姑娘跟我回府一趟,帮我再打几样首饰。” 定做的簪子,都是有专门的图样供客人挑选的。柳红玉平时不管这些,有专门的伙计在柜台前招待,如果客人有要求,可以依对方的描述现场画出来。 柳红玉是个只认银子的人,上门作画还能多赚二十两,自然是欢喜的,便麻利地将那日招待沈衡父亲的姑娘叫了出来,跟着沈衡去了。 小姑娘名唤罗娟,看上去年纪不是很大,却能看得出是个识文断字的,十分规矩的样子。 沈衡将她请进屋内,先说了两个图样让她画着,这才慢条斯理地问:“姑娘可还记得,我父亲那日去玉钗馆,是什么时辰?” 罗娟一面低头作画,一面回答:“大概是未时左右吧,沈大姑娘怎么想起问这个?” 沈衡叹息道:“说来无奈,还请姑娘一定要想起一个准确的时辰来,因为这是事关家父性命的大事。” 三日后。 大理寺的重案都是要经过三堂会审的,而此次由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三人主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