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非要找南面带窗户的牢房住?”她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被耍了的事实,这难道不说明这牢房同别的牢房是不同的吗? 苏月锦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道:“南面有光,牢房里不会太潮,多垫些稻草睡起来会更舒服。”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说完之后懒懒地躺倒在稻草上:“阿衡,睡了。” 天知道沈衡现在多想冲过去将这人拉起来,可是看着那眼底的青黑,最终还是忍住了。 多日跋涉,他的身体……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帕子盖到他的脸上。 她现在,真心不想看见这个人! 县太爷公开审案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这事发生在禹城,那就是连五岁孩童都要惊讶三分的事情。因为这位所谓的青天大老爷,除却上任时稀里糊涂地处理过两件迷糊案子以外,整整三年都不曾做过什么实事了。 鸣冤鼓上的灰尘落得如手指般厚,而这场突如其来的公审也让沉寂了多年的禹城再次沸腾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张扒皮要审案了。”一名拎着果篮的少年人一边招呼着生意,一边对身边的人说。 “审案?”一旁的老者冷哼道,“这又是坑了哪家的银子,打算往人家脑袋上扣屎盆子呢?” 这样的事张青贤过去没少干,只是都不会摆在明面上,大多是直接给人安个罪名,然后撵出城去。 “这次这个不一样。”小哥凑到老者身旁耳语,“这次审的是上次在城门外把张青贤骂得狗血淋头的那两个年轻人。” 老者愕然:“这得去看看。” 都说公堂是庄重而严肃的地方,因为它不仅象征着朝廷的威望,更是一种公理正义的存在。 然而,当沈衡同苏月锦走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两排没精打采的衙役,以及打着哈欠的县太爷,围在门口的百姓看上去都比他们精神。 高高悬挂的匾额上面御赐的“清正廉明”几个大字,不得不说是一种最大的讽刺。 “堂下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的眼屎还糊在上面,一派高高在上的安逸。 沈衡闻言倒是笑了,十分欢喜地问他:“您这话是跟谁说的?”她自然是很乐意在他脑袋上再扣一个“大不敬”的帽子的。 “当然是跟你们俩了!”张青贤挺直了腰杆,道,“公然藐视朝堂,昨天还敢辱骂本官,你们长了几个胆子?” 他听说这事的时候气得不行,趁着上京那几位还没回来,一定要正正自己的“威名”。 京官家眷虽没有品级,但在这样的七品县令面前,拱一拱手算是高看他了。沈衡没觉得这人有什么值得高看的地方,便点了点头。 而苏王爷压根没看他,径直走到一旁,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张青贤官做得不怎么样,但好歹在禹城横行了二十余年,见此情景将惊堂木拍得山响。 “哪里来的刁民?好大的胆子!给我拿下,拿下!” 拿下?谁去拿? 站在里面的衙役许多都是见识过沈衡的功夫的,脖子上到现在还有股子凉意,谁敢招惹那姑奶奶,一时你推我搡的,竟然都不愿意先动手。 张青贤看后气得两撇小胡子都抖歪了,指着那一堆人吼道:“还不快去?!” 前段时间,上京的人抓了张五,他心里就一直战战兢兢的。他私下里干的那些勾当,多数城里人都是知晓的,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杀鸡儆猴,为的就是让城里的百姓认清楚,谁才是这禹城真正的土皇帝,赶巧碰上昨日这事,当然要好生做一做文章。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二十几个衙役都是吃白饭的吗?给我打!”连个“刁民”都收拾不了,他以后在禹城还怎么混? 官差们得了命令,就算不愿也得硬着头皮上前比画,刀尖乱舞着,就是不敢凑得太近。 沈衡瞧着在她面前像耍猴似的跳来跳去的某个衙役,直接甩出水色白绫,将他丢出门去了。 看着多闹心。 衙役们眼见着外头那个摔得牙都掉了,心下都凉了半截,哪里还敢再往沈衡那边去,都将目标转到了默默坐在一旁的苏月锦身上。 彼时,苏小千岁正在研究手里的毒药瓶,看到他们凑过来也是一怔。 他瓶子上的标签不知弄到哪里去了,正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