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麻绳绕好了缠绕的姿势,在看到她雪白柔嫩的皓腕时,又迟疑起来。这样光滑的肌肤若是用如此粗糙的麻绳捆住,大概要勒出很深的痕迹,定是要落得青紫一片。 犹豫了许久,他才比划着将麻绳落下,只是虚虚缠了几圈,意思了一下,比之顾休休给顾佳茴绑得差远了。 左右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子,还能跑了不成。 马车驶出去不知多远,在幽静的小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车舆内时不时传来顾佳茴低低的吸鼻声,眼睛都哭得红了。 光头疤脸不觉得怜香惜玉,反倒是被哭得有些烦了,反手一巴掌扇了上去,似是在敲山震虎般:“你哭什么?!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别想着逃跑,不然老子弄死你!” 说着,随手脱下了被汗水浸透的鞋袜,在手里团了两下,捏着顾佳茴的下巴,将那酸臭的布袜塞到了她口中。 顾佳茴眼泪流得更凶了,四皇子只交代她盯紧了顾休休,不要让顾休休离开她的视线,不让顾休休与其他人过多接触说话。 另外要她扯着顾休休上顾家最尾端的马车,出了洛阳城后,在分岔路口就将手臂伸出马车窗口去。 四皇子并没有告诉她,为什么要她这样做。他只是说,她按照他说的做,待她从永宁寺回来,他便立刻定下日子,送去几抬嫁妆,请喜轿上门,亲自接她回皇子府。 顾佳茴失了身子,又被晾了几日,一直处于被动,早已是慌得失了神,自然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没想到四皇子竟是与山匪勾结,想要将顾休休绑走——绑顾休休便算了,明明她已是四皇子的女人,可四皇子却连她一起算计了进去,根本没考虑她的死活。 顾佳茴第一次质疑起了自己的决定,她用着多年前的救命之恩,到头来只是换取自己为妾。然而于四皇子而言,她如同敝履般随时可弃,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她没有惶恐太久,马车倏忽停了下来。光头疤脸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拾起手中的砍刀,用刀背砍晕了顾佳茴,将其扔在了马车上。 他扯着顾休休手上的麻绳,将她拽了下去,也丝毫不顾忌,没有往她头上套麻袋。 顾休休被拽得脚下一个趔趄,就快要摔倒时,那光头疤脸却扶住了她。 她朝他笑了笑:“谢谢。” “……”他沉默了一下,没接话。而一旁的同伙是个瘦弱的高小伙,脸长得像个倭瓜似的,听见这话,笑得厉害:“二当家,这小姑子没事吧?怎么被你绑了,反倒还要说声谢谢……莫不是被你吓傻了?” 光头疤脸瞪了他一眼,他连忙噤声。待顾休休站稳了脚,抬起头来,那高小伙竟是犹如疤脸方才似的,脸上的表情直接呆滞住了,肥厚的嘴唇张得老大,忍不住惊叹道:“真他奶奶的好看,这小姑子是绝色呀!” 他回过神来,用胳膊肘杵了杵光头疤脸,一脸坏笑:“二当家,你今日可有福了……” 那欲言又止的调笑,让光头疤脸有些不耐,一巴掌扇飞了高小伙的手肘,牵着那麻绳的首端,领着顾休休往前走去。 【我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山匪?】 【不要进屋啊,那个瘦子说话好猥琐,什么今日有福气了,难道是要劫色吗】 【太古怪了!专挑今日去永宁寺上香打劫就算了,还偏偏谁都不劫,只劫走了顾家这一辆马车】 【这肯定是蓄意谋害,到底是谁这么坏,一直跟休崽过不去】 【颜狗的世界:顾佳茴哭,闭嘴老子鲨了你。顾休休摔倒,不行我要扶一下。笑死了,这就是美人的待遇吗】 【佳茴今天有点怪,这事不会跟她有关系吧?】 【还好休崽早有预料,我刚刚好像看到顾家的暗卫了。讲真,要是跟顾佳茴有关系,那她真是蠢爆了】 看着弹幕飘过,顾休休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面上毫无慌乱之色,除了心脏跳得略快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反而眼底隐约含着些兴奋。 从顾佳茴今日一进门,她就觉得有些奇怪。而后顾佳茴一直黏在她身旁,眼睛中透着警惕,找了那蹩脚的借口不愿离开玉轩时,那心底的异样便越发明显了。 再一联想顾佳茴昨日刚去过四皇子府上,以及顾佳茴本没有资格前往永宁寺,四皇子却特意给了顾佳茴自己的手牌,让顾佳茴跟着顾家马车一起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么多反常的事情加在一起。老夫人先前便告诫过她,当今圣上不喜太子,偏爱贞贵妃与四皇子,这门婚事必不会一帆风顺。 她一直谨记着这话,从太子与她的八字合上时,便去寻了父亲,向父亲借了些暗卫——北魏名门望族皆有驯养暗卫,暗卫比之侍卫武功高强,以一顶十,又行踪隐秘,保护家主安危最好不过。 在顾休休与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