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点,欢乐正盛,又因一场求婚,女士们——尤其年轻的,情绪彷彿都受到感染,绕着说个没完。 男人们都对陈立人恭喜,更熟的就调侃两句。不过三言两语都离不开事情。看赵宽宜来到,陈立人是要拉住他密谈一阵。 过午夜后才见散会跡象。这之中,我并不太和叶文礼说上话;他的应酬不会少过我。有时在朋友间周旋,有时被太太小姐们围住说笑。我抽空注意,正看到他被一家娱乐公司的女公关绊住,可一过眼,就不见他踪影。 因一起来,当然要一起回去。不过本来的钟文琪要换成赵宽宜。赵宽宜已让司机先开车走了。叶文礼先已晓得了我跟他认识,朋友间接送哪有什么。可出于一种很模糊的因由,我心中一时不很坦然。 还在琢磨说法,叶文礼电话倒先来了。 我率先说:「正在找你——」 叶文礼笑着打断:「哦,我在外面了——」就说了一个女的英文名字,隐约还听到对方在低咕咕地笑,「艾墨迪公司的,听过吗?还有她的两个朋友,我们换另一个……」 那一头突然地响起吵杂的轰轰声,彷彿是在大马路,有车子开了过去,我一时不能听得清楚。 他在那里笑着说拜拜,即把通话切断。我一愣,可不感到生气。哪有什么能生气的。他还要寻乐子,难道还能逼他回家? 到下一个上班日,我和叶文礼才有碰面。在早上的会议桌上,谁都不免要有星期一症候,都像没休息好,他倒神采奕奕着。 身为公司领导,陈立人当然更精神。他并不因求婚成功的快乐而放过大家。董事会即将在下月召开,各方面的要求都比平常要多得多。 好容易才到散会了。要离开时,陈立人喊了叶文礼谈话,我则先走,跟老李其他人一起,钟文琪也在,走最后面,并不去和谁说话。 早先进会议室,我和她打上照面,是不曾尷尬过;她也彷彿没有,好像不曾有星期五晚上的事,仍如平常——还是那一张彷彿很不高兴的脸。 我和老李逕自搭訕。后面他接了一通电话,步伐逐渐地慢,被钟文琪赶过。电梯已经叫上来了,老李还讲着,朝我们挥挥手,表示这次并不坐。 我和钟文琪一起进电梯。她的楼层在我以下,我顺便按了。她向我看来一眼。我佯作不见,兀自看跳动着的楼层数字,可听她开了口,那语气有点生硬。 「那一天,真不好意思。」 我向她看去,笑了一下道:「哦,不要紧的。」 钟文琪倒不向我看着,一逕对着电梯门,彷彿那有什么可以探究的。我看起时间,她才又出了声:「还是谢谢你。」 我一顿,只嘴里讲:「真的没什么。」 之后都不说话了,等到楼层,我直接走了出去,不曾要看她的情形。 进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秘书elin敲门进来。她端来咖啡,可不是公司咖啡机冲的那种,而是咖啡店外卖的杯装。 她把咖啡放到我的桌前,一面彷彿刻意地讲:「总经理,请喝咖啡。」 我笑着睇她一眼,问:「怎么要花钱买?」 elin答:「楼下部门的crystal带来给您的。」 我一怔。crystal是钟文琪的秘书,我想一想,问:「怎么回事?」 elin看了来,笑容举止都不失分寸,「我并不清楚。可是听说是钟总吩咐的,或者您知道原因。」 她的目光很有一丝意思,我实在啼笑皆非。并不多聊,三言两语把她打发后,我向后倚在办公椅背上,对着桌边的咖啡看了看,不知该作何想法。 碰过的女人不少,当然有过钟文琪这种样子的——她不是第一个要摆脸色给我看的女人。不过总哄一哄也能过去,她倒难缠。 我不很清楚她到底是讨厌或喜欢我了。我并不是想男女的那种喜欢。我自己是很明白的。 中午的时候,在公司附近的天厨菜馆办一张桌子吃饭。是老李、我及叶文礼,跟别的部门的几个人在之前讲定的,专请人事部门的一位主任;是老大姐,将在年底退休。 这一位在老董事长的年代就来做事了。因能力也好,公司改革时期,都不曾受撼动;即使在部门里职位不很高,但比主管更要像一位主管。 她一直不能说和蔼可亲,今天在座吃饭的,没有谁从前不曾从她那里吃过排头,可只能敬重又敬重。不过多年下来,当培养不少感情,老大姐当不是真的铁石心肠。吃饭到一半,讲起了旧事,她充满感慨。 她把每个人的旧事都谈了一遍,包括我的部份。 那是回忆起来都要累的事,我在平时也不太要讲。因被重用,很快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