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赵宽宜,他终于出现,可没有跟着去,和我一起待在这里。他在那些人准备出门时现身了。对那些人,他并不冷淡,他们亦不和他疏离,相互地贴面拥抱了好一下。我在客厅的窗口望见了,注意到狗也在,那蓬松的尾巴在后不停地摇动。狗的脚后跟沾了些泥土。 赵宽宜不让那隻狗进到房子里。 我开门出来,笑道:「你可会躲,到现在才出现。」 赵宽宜看来,微扬了眉讲:「要有想躲,就更晚进来了。」手指一指那隻狗,「牠跑到旁边别人家的花园里,我上门去喊牠回来。」 我亦扬眉。可非不信,当没有理由不信。这不是台湾,亦不在巴黎。上门去可不能只招呼一声。旁边的是住什么人家,我不能清楚,可想必对方能认得赵宽宜。一阵问候,或者留下喝杯茶都要可以理解。 我看向那隻狗,牠耷了两隻耳朵,伏在门前的石阶上,模样可无辜。我走过去,坐到一侧,逕自地伸手去抚摸狗的背;牠并不惊吓,动都不动,露出舒服的表情。 「牠叫什么?」 「dominique。」赵宽宜答。 那隻狗即刻竖起耳朵,抬头望向他,可不见再有指示,就蔫蔫地垂下了脑袋。我不禁要笑,用手揉了揉牠的头。 「我小时候想过养狗。」我说:「我有一个表哥在当时养了一隻柴犬,很乖巧,也不怕生人,谁都可以抱一抱,摸一摸。我去那里时,都不管我妈阻止,一直要把牠抱着不放。」 赵宽宜没说话。 我续道:「我说要养,我妈当然不答应。因为养起来很麻烦,我爸也不太喜欢狗。他每次看到那隻狗,脸色都不很好看。」停了停,忍不住要补一句,「很难想像他以后能跟狗亲近的样子。」 因当时不能让父亲答应,我便养不得。不过,许女士家中是有一隻玩具贵宾。我在后来很无意中知道的。可我早已经不再有要养狗的念头。 「养狗是很麻烦。」在静了片刻,赵宽宜开口:「不仅要养要教,还要管。是要负责任的。」停了停,忽讲:「就比如养孩子,也该一样。」 我一怔,不禁看他。他倒没有讲下去的意思了,只道:「先进去吧,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然到晚上要撑不住。」 下午近五点鐘时,之前出门的人都回来了。又更多的人。除了新人,以及本来的亲友,还有新郎那方面的,和更多的年轻人。一大群人聚集起来,不能说小的果园,竟也觉得了拥挤。还只是前来赴宴的一小部份的人。 晚宴前有一场鸡尾酒会,因都设在果园里,眾人是不经过威廉先生的房子,从另一面的入口过来的。在新人座车到达时,亲友们围在车门前,对着下车的新人洒玫瑰花瓣。新娘子vonnie穿一身纯白蕾丝製的婚纱,很端庄美丽,比我从前见到的样子成熟多了。早不见了青涩。 此刻她手拿捧花,脸上笑意不停,挽着高大的新郎,一面走上草皮,一面接受眾人祝贺。 陆续再有客人来到了。酒会并不等人,早已开始。今天有乐团到场,奏起了轻快的音乐。在场全为至亲好友,盛装却愜意又随兴,手端香檳,或用点心,自在地搭訕,并不太顾忌或要过份客套。 场中最炙手可热当为新人。vonnie和她的丈夫nicolas周围的亲友一拨换过一拨,谈天说笑或拍照。也另有安排摄影师,照下今日欢乐情景。 我跟赵宽宜一起去和vonnie道贺。vonnie看到我,露出惊喜,喊道:「哦,cheng!想不到你能来。」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亦拥一拥她。即使她今日是新娘子——也一样好一阵脸碰脸。新郎当不在意,也在一旁跟赵宽宜来了一场贴面礼。这一直就是风俗了。 vonnie放开我,转而去拥抱她名义上的哥哥。她和赵宽宜碰了两下脸后,向她的丈夫nicolas介绍起来。 nicolas则多看了一眼赵宽宜,可不太有意外,彷彿早已知情。 又聊了几句——vonnie和赵宽宜说得多点。不知何故,谈论到了我和赵宽宜之后的行程安排,才知道他们夫妻后两天也会在巴黎。 vonnie很兴致勃勃,问nicolas一句,不过说得很含糊。我未能听清,不禁望向赵宽宜,他有察觉,在我耳边解释;原来vonnie想到时在巴黎挪出时间一起吃饭。 在这时,别的几个亲友笑闹着过来了。因喊了摄影师,vonnie也拉了我和赵宽宜跟着一堆人入了镜。 到天暗的时候,眾人慢慢地挪到了白色大的帐篷内。里面早摆好桌椅,都採用白色的佈置。桌子中央放了红玫瑰花。还有银製的烛台,场中侍者点着蜡烛,火光摇曳下,气氛更浪漫了几分。 每一个位子前都有一张小卡片,写了每一个客人的名字。可好容易等到宾客来齐,则要八点半鐘了。 开席前,新人双亲轮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