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就不动,只喊阿姨来重新加热牛奶。她说:「咖啡豆是新磨的,宽宜从英国拿回来的,其实不加牛奶也不苦,不过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喝黑咖啡。」 我微笑,未及答话,赵老已开口:「你自己也不喝,刚才没牛奶,又劳宽宜下楼去买来。」 老太太便睨他,「要你多嘴,宽宜他就乐意去给我买,看不惯不要看。」 赵老呵一声,「他能不去买?就看你在那里发小姐脾气。」 老太太哼了哼。 我笑,不禁道:「您老感情真是好。」 「这能是好?」老太太即刻说:「只不过是对着看太久,习惯了,总归还要习惯几个来年。」 赵老未吭声,抬起报纸再看。 我总算知道,赵小姐那样伶牙俐齿的是遗传了谁。 后头赵老插话不多,只我和老太太聊。间事讲了一会儿,赵宽宜也下楼,过来倒咖啡喝,他坐到我旁边的位置。 老太太问:「你一会儿打通电话,问问heather她们飞机能飞了没有?」 「问过了,得再等一等,可能傍晚吧。」赵宽宜道。 「哦。」 我默默吃咖啡,听赵老或老太太问赵宽宜话。两老问得方向不一样,老太太是家常事,赵老则多谈正经。 不过两人都未讲到赵小姐,好似赵小姐过年不在这个家中已是常事。 至于我和赵宽宜,一直没怎么搭到话,倒是帮彼此拿了几次咖啡。 在餐厅坐了半天,老太太便谋算打牌,她没少讲赵宽宜拉我出去就不回来的事。我不好发话,但想起昨晚点滴,心中就有百感交集,可忆到最末只剩忐忑。我怎么都不敢看赵宽宜一眼。 赵宽宜几句打发他外婆,但牌局是推託不了。 老太太喜孜孜的,就去喊阿姨来张罗,赵老招呼我先到客厅,而赵宽宜起身时,几上电话正好响了,他去接,不过没讲太久,很快掛掉。 赵宽宜来客厅,赵老便问谁打的。 「是叔叔,说可能晚点过来。」 赵老听后皱了一下眉,但没针对这个说什么,只讲别的。 我未多问,赵家亲属看似简单,实则庞杂,老将军虽只有一双儿女,但一干兄姐弟妹广开枝叶,一堆姪子姪女,到如今,算一算也要有几十口人。 而这些赵氏子孙,有几个亦在联天内佔有地位。我和其中曾有过机会接触,但后来因缘巧合,合作转到叶文礼手上。 为此,陈立人还和我抱歉,但我其实不在意,反倒庆幸,赵家人都不好应付。 阿姨请我们去打牌间。 这次,赵宽宜是我对家。 我专注凑对子,少往他看去,只几回也是匆匆别过。而他似不觉有异,言谈皆如昨日。 看他如此,我不禁侥倖,或许他一觉睡醒真是忘了。 那也好,忘了很好——若是这样,我也不该彆扭。这么想后,我忽感轻松,但每次和他说上话,又总要有一丝惘惘。 四圈玩下来已过午,老太太终于尽兴。 牌局结束,几人却都不太饿,老太太让阿姨只煮一些咸点,吃过后,大约精神乏,在客厅中待一会儿就上楼。 赵老亦有倦意,这时却有来电,一会儿便有客要到。 我不好再打扰,趁机告辞,当然还由赵宽宜送一程。 赵老道:「有空再来玩。」 「好的。」我说,不敢让他多送。 大门关上,进到电梯里赵宽宜问我:「有东西落下吗?」 我道:「没有,哦不对,倒是有的,都在你外婆皮包里了。」 赵宽宜默然,才讲:「还真不知道你对输钱很在意。」 我解释:「不是的,输多少钱不是问题,只是输这种事滋味太不好,尤其输给长辈,要想拼命又难为。」 赵宽宜听着看来,好似不以为然。 几句话间,我们到了停车场。 放妥行李,我开门上车,已先上驾座的赵宽宜却递来一个纸袋。 「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看一眼袋上品牌,是loewe。不管里头放了什么,都是不便宜。我勉强一笑。 「什么意思?」我不去猜,直接问。 看我不接,赵宽宜无不耐,只淡淡答:「上回妈妈的事,说好补给的礼物。」 我一怔,片刻才反应——原来是为了那时。我暗暗松口气,但又惆悵,就伸手拿过来。 「其实你请过吃饭,不用再给我,你知道,我说说而已。」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