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身,香草又寻来一块面纱敷在赵月珠脸上,半张面孔隐隐若现,只露出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波光流转。 赵月珠带着香草刚要上马车,后领却是被拉住了,让她骑虎难下、动弹不得,她心中腹诽,定然又是赵礼羽这混世魔王,不知道他又起了什么心思。 “你又想怎样。”赵月珠转过头没好气地说道。 赵礼羽松开手,凑到赵月珠跟前,笑嘻嘻地说:“我想和你们一块去。” “不必了。”赵月珠冷冷开口:“我不带闲人。” 赵礼羽一喜:“刚好,我会驾车,你带上我也不亏,如此能文能武的车夫打着灯笼都难找。” 说完便凶狠的瞪向马车夫,还不忘撸起袖子展示了一下他傲人的肌肉。 马车夫一屁股跌在地上,赵礼羽顺势上了马车,吆喝道:“坐好了您嘞——” 赵月珠一阵头痛,摇头失笑,只得随他去了。 马车就这样驶出了城门,驶向了西郊。 第17章 赈灾 一路上可以看见三三两两走来的难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形销骨立,显然是长久的营养不良造成的,人都没有了生气,行将朽木的模样。 有妇女胸前扎着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布,布里兜着一个瘦小的婴儿,妇女瘦削的身板似乎是难以承受这点重量,腰也佝偻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婴儿发出小猫一般羸弱的哭声。 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无边无际的负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看不到希望,或许唯一称得上是盼头的只有长途跋涉之后祈求到的几许粥汤,暂时慰藉一下饥肠辘辘的五脏庙。 有一位拄着拐杖艰难前行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脸上眼窝凹陷,脸皮干巴褶皱,泛着青白的颜色,透着一股子死气。 他脚下踉跄了一下,不慎摔倒在地,许是摔得不轻,他挣扎了几下,都没有能够爬起来,匍匐在地上,像是一匹垂垂老矣的孤马,睁着浑浊的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周遭似乎没有老人的亲眷,而旁人仿佛司空见惯了这种情形,连怜悯的表情都懒得施舍一个,依旧脚步沉重地前行着。 赵月珠吩咐了几句,立时就有赵府的护卫上前搀扶起了老人,扶到了一边休息。 赵月珠心里隐隐难过,有的人享受朱门酒肉臭,有的人经历路有冻死骨,同人不同命。民间疾苦,又岂是高官显贵、朝廷命妇们能轻易感受到的呢。 唯有设身处地才能感受到什么是贫穷无望,什么是饥肠辘辘,什么是孤苦无依。 赵月珠身处难民之中,顿时觉得自己的鲜衣华服是如此碍眼。一将功成万骨枯,豪门显贵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建立在贫苦百姓终日劳作、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之上。 赵礼羽拉紧缰绳,勒住马,掀起了轿帘说:“赵大小姐,我们到了。” 赵月珠与香草相互扶着下了马车,环顾了下四周。右边是一望无际的田埂,道边是一队队的难民迁徙而来,左边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支着许多粥棚,周围聚集着大批的难民,还有不少带刀侍卫维持着秩序。 赵月珠刚到,就有人看见了喊道:“赵小姐来了!” 听这呼唤倒是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半点不像是喝着稀粥艰难度日的模样。 赵月珠眯了眯眼睛,自己貌似还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吧,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刻意在关注自己,给自己下套呢。 众人围了过来,有个婶子流着泪就要跪下,赵月珠急忙扶起。边上即刻有人高呼:“没有赵大小姐在皇上面前为我们讨活路,我们哪里能吃上饱饭,赵小姐真是观音再世,救苦救难,恩难再造。” “就是,就是,赵大小姐救我们于水火。” 这时,有一个内监模样的人踮着脚小跑着走了过来,笑眉笑眼地说:“赵大小姐,小的是这里的主事,一直侯着您呢。” 赵月珠笑着说:“公公辛苦了,这活计看似简单,实则难面面俱到、打理周全,如今一看倒是井然有序、各守本分,公公费心了。” 内监转了转眼珠说:“这里的人都说赵大小姐是大善人哪,有的还要为赵大小姐立长生碑呢。” 赵月珠越听神色愈加冷淡:“若是论功行赏,怎能少了公公一份,我不过是御前说了几句,哪里比得上公公亲力亲为,事无巨细。” 显然有人在造势,而且是蓄意如此,是针对赵月珠还是针对赵月珠背后的赵府,不得而知。但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免不了一顶功高盖主的帽子。 这像极了孙萧的手笔,专门在人身后放冷箭,让人揪不到他的尾巴,只能吃下闷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