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可是鱼俱罗到底是否会上当终究还在两可。若是计谋不成,便得啃这块硬骨头。张士贵带兵归附未久,与晋阳六府鹰扬军将并无多少香火情分,众人自然也就不想关照他,更犯不上为他的谋略冒风险。 张士贵也自乖觉,连忙朝李建成道:“此计乃是末将所献,攻打蒲津之事,末将责无旁贷。” “好!某等着武安的好消息!除了你本部人马,某再拨两千兵马于你,愿你一战成功!” “末将不才,定将蒲津渡献于世子面前!” 李建成又看向其他人,高声喊喝:“众将听令!” 蒲津渡口。虽然眼下这里一片太平,既无干戈也无鼓号,但是肃杀之意却是谁都感觉的出来。斥候往来奔波,将军情送到鱼俱罗耳中,鱼俱罗凝神倾听,脸上神色不变。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这一生不知经过多少恶战,军情再如何紧急,也不至于让他失了方寸。鱼俱罗身旁乃是他两个儿子,鱼洪、鱼海。两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出头,亦是身强力壮虎背狼腰的体态,一看可知乃是极好的斗将胚子。两人虽是将门子弟,但是经历的战阵有限,也没有父亲的沉稳,听着斥候禀报,两人眉头都拧成了疙瘩。鱼洪道:“大人虽有勇力,但终究只是一人。我军兵微将寡,如何抵挡晋阳这许多兵将?还是速速向长安求援,让城中早点发援兵来,否则怕是抵挡不住。” 鱼海也道:“大兄所言极是。我们只有两千兵马,如何抵挡晋阳数万逆贼?大人纵横沙场一世英名,不能坏在这等地方。长安城兵马数万众,为何只给我们这点人?” “住口!”鱼俱罗狠狠瞪了两个儿子一眼,低声呵斥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此番能再度披挂领兵,已是天大恩赐,岂容你说三道四?大丈夫战死沙场也好过糊里糊涂地丧命,便是李家以百万兵来攻,我父子也得守在这为朝廷尽忠!就算不顾着自己性命,难道也不顾着家眷?说话与我仔细些!“鱼家兄弟低下头不敢言语,鱼俱罗继续说道:“鱼家子弟无贪生怕死之人,厮杀时谁敢怯敌后退,休怪老夫军法无情!”他停顿片刻,又冷笑一声:“怕什么?李家父子多少本领老夫还不知道?你们只要按老夫说得准备,保准让李家吃足苦头,我们父子能否洗清前罪,就在此一遭!” 第五百三十章 龙腾(三) 一阵春风吹来,初春时节的风本应和煦,可是关中之地到底不比江南,春风吹拂竟是让鱼家父子三人都感到一阵寒气入骨。鱼家两兄弟脑海中浮现出不久之前全家囚于狱中等待处决的情景,更是险些打了个冷颤。大业天子的器量并不能与他的父亲相比,尤其是在两征高丽失败,十二卫精锐尽数折损之后,就越发变得猜忌多疑。以至于连长安、洛阳都不肯住,带着骁果军一路到了江都。对于身边的文臣武将也变得疑神疑鬼,即便是心腹也多有戒备。鱼俱罗素有勇力,本来极为杨广所喜,其弟鱼赞更是始终追随杨广左右乃是心腹爱将。可是杨广即位不久,便以鱼赞残害兵士罪行,逼迫其自尽,随后开始对鱼俱罗进行防范。官职升降不定,二次征辽东失败之后,更是在鱼俱罗毫无罪责的情况下,将其官职尽数褫夺全家下狱。 监牢之内暗无天日,饶是鱼俱罗这等勇将,也没有好日子过。一家人哭哭啼啼自不必言,鱼俱罗当时也已心如死灰,自度必死无疑。堂堂柱国无罪下狱,等若撕破脸面。以天子的脾性,必不肯放自己活着离开监牢。再加上自己目生重瞳之事,素来为人议论,说是为帝王之相,恐怕对江山不利。以往君臣相得,这等言语自然一笑而过奈何不了自己,如今这种话却是催命符咒,只怕全家性命就要葬送在自家这双怪眼上。 而且实际控制东都的阴世师对自己素来猜忌,帝王之相那种话,很可能就是出自这个卑鄙小人之口。落到仇人手中,多半难以幸免。多亏李渊自晋阳起兵,长安无人,才让自己有了一线转机。阴世师作主,把自家放出来,以白衣身份待罪出征,便是希望借自己这块招牌吓退李渊的人马。即便李渊当真来攻,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勇力,总能为长安多争取一段时光。鱼俱罗也知以两千兵马想要抵抗晋阳数万大军颇有些为难,可是一家老小都被软禁在长安城中,是死是活就看父子三人的本领,自己又能怎么样?这两千兵马就是阴世师所能派出的全部兵力,再怎么求他也是枉然。不肯多给兵马,就是怕自己带兵投奔李渊或是谋反。若此时向阴世师求救,岂不是正中他的怀疑,一家人只怕死得快些。这些复杂心思在兵将面前自然不能提,只好提点儿子两句。望着眼前河水,鱼俱罗回想着生平经历大小战阵,只觉得心头一片茫然。自己厮杀多年,却落得这么个结果,这是否值得?这次就算打退李家兵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