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为将者皆爱宝甲名马,韩约自不例外。一身甲胄穿戴整齐,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不由得喜上眉梢,脸上瘀伤身上箭创都不觉得疼痛。比他更欢喜的却是步离,看着那身讨厌的甲胄穿在韩约身上,小狼女一双美丽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自从罗敦阿爷死后,她还是第一遭笑得这般开心。李嫣初时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但终究是豪侠性格,看到韩约那份欢喜,也就不以为意。总归是成全一个好汉,谁穿戴都没区别。侯君集却是觉得面如火烧,仿佛又被人狠狠扇了几记耳光。如果这甲胄穿在徐乐身上,自己固然丢人,但好歹还有个托词。毕竟徐乐有那许多战功在身,输给这等人物算不上丢人。可韩约是什么东西?自己的手下败将,更是徐乐跟班家将一般的人物。自己堂堂世家子,甲胄却穿在一个家将身上,脸往哪里放?韩约只要穿着这身甲胄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就会耻笑自己一次,这份羞辱怕是要跟着自己不知多少时光。越思越想越觉得面上无光,又想不出办法解决,侯君集只能狠狠一跺脚,飞身上马,催动脚力向自己的驻地奔驰而去。等来到军帐之内,立刻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行军,星夜兼程赶回晋阳,任何人不得迟误!自己是没办法了,只有回到晋阳,等世子出手!李家兄弟并不和睦,李世民手下多了徐乐这等人物,李建成绝对不会欢喜。李世民再怎么袒护徐乐,终究也抵不住自家兄长。任徐乐武艺再高,世子想要除他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这个仇,就指望世子为自己报! 第五百二十七章 相逢(三十) 晋阳,李渊公廨白虎堂内。唐国公李渊端坐于公案之后面沉似水,在公案之下一干文臣武将分列左右。武将个个盔甲在身,甲叶铿锵作响。文臣冠带整齐面容严肃,虽不曾悬挂兵刃,但论起威风杀气半点不差。李渊素来宽厚待人,慢说晋阳,便是整个天下都知道李渊仁厚之名。以家世出身而论,起自鲜卑六镇军汉的唐国公李家,比起天下五姓七望颇为不及。可是各大小世家愿意把子弟送往晋阳,投奔李渊麾下供其驱驰,便是因为这份仁厚名声。尤其是当今大业天子杨广刻意打压世家门阀,李渊的宽厚就更加受世家欢迎,投效于其麾下的世家子弟越来越多。这班世家子不管居官还是暂时散置,都受到李渊厚待,哪怕在公廨相见时,也是多论交情少谈公务,并无尊卑上下之别。若是谁惹出祸来,李渊也只是以长辈身份训斥劝导一番,随后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从不曾动过雷霆之怒。像今天这般满面带怒的情形,还是破题第一遭。直到此时大家似乎才意识到,平日里这位好好先生一般的唐国公,乃是自己的主公,执掌晋阳生杀大权,未来更可能身登九五。如果他动了真火,完全可能砍下自己这些人的头颅。 李渊的目光从这些文臣武将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李建成身上。李建成平素结交世家子弟诗酒唱和最重仪表,打扮穿着格外讲究,虽然身处晋阳,但是和长安、洛阳那些世家子装束并无不同。今日他却少有的顶盔贯甲做武人打扮,位于武班之首,俨然也是个带兵将领。 李渊朝他瞪了一眼,又哼了一声,李建成连忙低下头,不敢与父亲对视。房间里陷入一片沉寂,李渊的手高高举起,但最终并没有用力落下,只是在公案上轻轻拍了一下:“二郎如今下落不明,夫人亦抱恙在身,未曾痊愈。某心绪不宁,难以主持军务,诸公非要逼某于此时进兵?我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冬,如今反倒是连这几日都等不得了?建成,这是你的意思?” “大人,孩儿不敢!”李建成低头望着脚尖,不敢抬头仰望。他能听得出来父亲并非做戏,而是动了真火。人说知子莫如父,其实反过来也是一般。李建成很清楚,父亲所说都是肺腑之言。父母伉俪情深,母亲的病势沉重,父亲确实没有心思主持军务。但也正因为此,自己才更要促成出兵之议。这些文臣武将确实是李建成邀来,劝说李渊出兵攻打长安的。刘文静杀死张四郎一伙,算是让之前的事有个了结。可是李建成心里始终是存着一道坎,总觉得这件事会影响将来的家业继承。固然父亲不至于因为此事更易世子,可是世民对自己是否还会如以前一般恭顺?更何况他那位娘子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之前大闹白虎节堂已经让李建成大吃一惊,这次她又带着家将随同裴寂出兵,就让李建成更多了几分忌惮。这种女子绝不肯甘心吃亏,有她在平阳之事就没那么容易过去。如果等李世民回来再进兵长安,先锋兵权肯定逃不出二郎掌握。乱世之中规矩比不过刀枪,当今天子杨广同样不是开皇天子长男,最终不还是坐了天下?虽说废太子之死原因纷杂,但是杨广曾手握兵柄建立赫赫武勋之事,也是影响大位归属的重要一环。 二郎平素亲厚军将,若是再让他立下大功,对自己绝不是什么好事。趁着父亲心思不定,把军权握在手中,再打几个胜仗,自己继承人的位置才真的稳牢。存着这个心思,李建成四处游说,让这些文武终于一起前来劝谏。他很清楚自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