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洛纬秋的兴奋的声音递了过来:“哎,前面,有卖糖葫芦的!学长要不要尝一尝?” 金澜忍不住收紧胳膊,脸轻轻贴在洛纬秋的后背上。 他像一个旅人,很想回家休息,却又永不停息地走着。直到有这么一个后背挡在他面前,直到有这样一个声音对他说:“有我在这里,其实你哪里也不必去。”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一条街,几年前,这里还是全城闻名的音像制品市场,每家店无论白天黑夜都不知疲倦地放着歌。从这条路穿过,不管爱不爱听,想不想听,五花八门各种风格的歌曲都要灌一耳朵。 ”我记得,“金澜说:“以前这里有家店老板,爱伍佰爱到死去活来,每天只循环播放伍佰的歌,你知道吗?” 洛纬秋边骑边回答,口中呼出的白气像初生的云:“我知道啊,那时候宿舍的网不好时,我还翘过几次课来这条街后面的网吧玩游戏。那老板还总是循环播放一首歌,哎?什么名字来着……” 如今因为音像市场不景气,又加之这几年城市规划变动带来的各种拆迁与改建,这条街上的音像制品店已经不复存在,然而二人骑车穿梭这条路,耳边像是又响起了:“飞翔吧,飞在天空;用力吹吧,无情的风……” 洛纬秋脚下蹬得用力,自行车疾驰而过,像要把所有的风与尘都甩在身后。 挥着翅膀,不再回头。 ---------- “飞翔吧,飞在天空;用力吹吧,无情的风”以及“挥着翅膀,不再回头”出自伍佰《白鸽》(这首歌最后的钢琴独奏真是绝了绝了)。 第99章 沉没于此 ========================= 天气越来越冷,洛纬秋很抓狂地发现,如今银杏是非金澜不睡——一到睡觉时间,这小霸王便自觉上床,自觉卧在金澜的胸口或肚子上,而金澜居然也由着它,翻动身体都怕压到它。每每看到这一人一猫其乐融融,一副尽享天伦之乐的样子,洛纬秋就会生出一种心酸之感,仿佛他才是捡来的。 于是他提议:再收养一只猫,让两只猫自己玩去,不要打扰夫夫夜生活。 秦岁安对此表示:无所谓,反正都是你在喂。 金澜认真考虑了他的提案,然后慎重地投了反对票。理由是他听说小猫会吃醋,而且如果两只猫相处不好总是打架,很可能会应激生病。 洛纬秋看着每天上蹿下跳活力满满的银杏不禁一阵头痛,只觉得在它应激之前,自己倒很有可能先应激。 一赞成一反对一弃权。 于是反对有效。 连秦岁安都悄悄和洛纬秋说:“同学,我发现你失宠了诶。” 于是那一天洛纬秋难得地生了气,做饭时就一声不吭地做,留给世界(以及屋里那二人一猫)一个萧瑟的背影;吃饭时头都不抬埋头专注扒饭,金澜尝试和他说话,他不理,一律以“嗯””哦“”好“为回应。 吃完饭,正在赌气的洛纬秋心安理得地做起了甩手掌柜,碗不洗筷不收,长腿一迈潇洒离开。二十多的年轻人,似乎也不惧饭后立刻休息会长胖,径直回床上躺着去了。 秦岁安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冲金澜挑了挑眉,家中氛围一时微妙起来。 金澜静静收拾好碗筷,将房间各处打扫了一遍,给银杏添好水粮,换好猫砂,帮秦岁安挑了好第二天用的香水,也一声不吭回了房。 洛纬秋给自己盖好被子,面朝着墙,背对着他,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知是不是真的睡了。 “洛纬秋?”金澜压低声音,叫了两声,无人回应。 于是他关了灯,轻手轻脚上床。床上另一个人依旧静如止水,那宽宽的、时常温暖的脊背,丝毫没有为他转过来的迹象。 以前夜里金澜偶尔会感到冷,但是他甚至不用从睡梦中醒来,洛纬秋已将他手脚暖好了;金澜醒来时,一定会身处一个极温暖的怀抱中。在他视力恢复后,他一抬头,于晨光熹微中,能够看到一个略带胡茬的下巴和线条明晰的颌线。有一次身旁这人的呼吸声落在他发上,金澜莫名其妙地想到,春风吹过草原时,草会不会也觉得痒痒的? 由宠生骄,金澜其实也不能免俗。今天洛纬秋的确不想理他,摆明了什么温暖怀抱都没有,金澜心中一处隐晦角落涌出酸意与苦涩。 “生气啦?”他小心翼翼从棉被底下凑过去,问一句。 没人搭理他。 金澜不气馁,轻轻拍了拍洛纬秋的背,“……同时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