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去桌边拿来温水递给她,她拿着杯子垂下眼眸,“你为什么会给梁珍意说,我们两个有私情?” 云水怔住,“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是她自己想象的,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那你对我是怎样的心思呢?”林绿萼问出这话,心似小鹿乱撞,与方才身体的紧张不同,她想要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她怕他是因父亲的安排,而故意接近她。她有一颗灼热的心,但最怕遇到充满阴谋诡计的阴冷之心,她想付出真心的相好,但又怕再遇到燕语然这般的人物,多年的相交后,揭开表面的虚情,内里全是假意。 她不待他回答,又问:“你为什么会进宫?林相为什么会送你这个男子来我身边当婢女?你说没有想要利用我生子夺权的野心。那我真是想不通了,他何苦要冒灭族的危险,做这样的事。” “林相想让我保护你。” “派个会武功的女子不好吗?” 我是因爱慕和思念姐姐而不顾一切地冒险进宫,这样的话,他犹豫再三,也说不出口。他怕宣之于口后,徒增姐姐的负担。他收到林相的消息,今年冬雪来得早,北方的匈奴过冬艰难,又打算兴兵南下抢掠牛羊粮草。逸阳王镇守边关,年岁渐长,手下迫切招揽得力的干将。林相劝他,假死去边关投靠逸阳王,若他能得到逸阳王的青眼,掌管一定的兵权,于日后的大计有利。 他也不想让姐姐知道他是晏隽之,如今的自己是这么的不堪,他想日后夺回天下后,风风光光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回来了。 云水又理了理上次编造的两个姐姐的谎言,硬着头皮继续编了下去,心中有些后悔,一个谎言,要用若干个谎言来弥补,“林相担心姐姐独处深宫,太过寂寞,所以派我来照顾和保护姐姐……” 他突然笑了起来,“就像姐姐看的那些书一样,姐姐若有那些需要,我也可以满足。” 林绿萼蓦地一下坐起来,拿出身下的枕头丢在他身上,“我没有啊!”她哼了几声,又娇怯地问,“我是问你的心意,不是问林相的安排。”云水盛夏进宫,到如今初冬,已陪在她身边小半年了,她在最初将他当作一个害羞而勇武的妹妹,后来得知他是男子后,她也曾想让他离去,但一次又一次地做不了这个决定。 她直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舍不得他的。偶尔他不在身边,去忙碌别的事了,她的眼光总是会在摘芳殿四处寻找,直到视线落在他身上了,她才放心下来。大概是自己寂寞久了,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日日陪伴她左右,想她所想,乐她所乐,助她脱离危险,帮她出谋划策,照顾她的朋友,胆大心细……又偏生一副好的皮囊,所以她平静了许久的内心,因云水的出现而埋进了一个种子,那个细嫩的幼苗随着他的陪伴在逐渐茁壮。 所以,她才会亲吻他,她是有一些喜欢他的。这也让她更加担心,更加想知道他的心意,如果他只是将她当做主子和任务,那她的心也会如受惊的害羞草一般,立刻闭合枝叶,不再多想。 林绿萼在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耳畔只有窗外喧哗的风雪之声,似有夜鸦在窗边扑簌而过,她双手交叠在胸口,捏紧成拳,为什么他一句话都不说?我的薄唇和右手都失去清白了,他却连一句真心或是假话,都不愿与我说吗? 云水思虑了很久,久到林绿萼以为自己睡着了,她耳边响起他的清朗之音,“我对姐姐,是爱慕和珍视之情。” “哦。”林绿萼阖上双眼,心里的种子一下长出了花骨朵,面上却十分平静,拉着被子盖在身上,“睡了。” 第40章 夜谈? 去绑人吗 昨夜林绿萼睡得太晚, 第二天清晨,薛太医给梁采女诊完脉后,又在正殿里等了许久, 才见贵妃出来。 林绿萼瞥了一旁的云水一眼,想到昨夜和他的肌肤之亲, 她脸色微红,竟真有金屋藏娇之感。她伸出手腕,照例也让薛太医为她诊平安脉。 薛太医平和地说:“娘娘恐是过度担忧梁采女,夜不能寐, 以至肝火旺盛, 应多喝枸杞菊花茶中和。” 林绿萼见云水薄唇微扬,猜测他在心中讥笑她看图文并茂的书, 她对薛太医点头,又侧头对云水冷哼了一声。 云水本想着昨夜被姐姐亲吻的事, 心里暗暗高兴,冷不丁地被姐姐睨了一眼, 不解何意。 “薛太医, 那梁采女呢?她身子可好些了?” 薛太医轻抚唇上的胡须,掂量着说:“梁采女如今离了冷宫, 又有贵妃娘娘仔细照顾, 伤寒已在好转, 但她怀这一胎时, 身体受损严重, 幸好她年轻,身强体壮,若是旁人受了拷打再去冷宫,是很难活下来的。微臣今日诊脉后, 发现她胎象不稳,隐有小产之状。即使她格外注意地安胎保养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