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的动作对阵法毫无作用,它自己反倒被锋锐血光割得伤痕累累。 见状,它不甘心地尖啸着,愈发猛烈地冲着法阵撞去,臭气熏天的黑血溅了丞相满身,把他彻底淋成了个血人。 望着看似牢不可破的血色法阵,江槿月亦是满心犹疑。她从未学过奇门异术,从前要送魂,还得借助缚梦。 今日,她为何能空手画出这样一个陌生的法阵来?她想不明白个中缘由,只能以“因祸得福”安慰自己。 没准是看到星盘后,恢复了前世身陨的记忆,她又歪打正着,顺带想起了这个阵法来。 沉吟片刻,江槿月把青铜星盘递到沈长明手里,随口开玩笑道:“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它定是你的法器。这算不算是物归原主了?” 她本想着这样能让他开心些,别总是板着张脸盯着她,谁知他只垂下视线瞥了一眼,就毫不犹豫道:“这东西惹是生非,还是毁了吧。” 话都没说完,正在气头上的他就要把倒霉的星盘砸了。江槿月连忙握紧他的手腕,哭笑不得:“别呀,它肯定不是有意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丞相愿意把星盘藏在命魂里,还险些为了星盘跟她拼命,这显然是了不得的法器,就这么毁了多可惜? 真是的,一个个都这样暴殄天物。江槿月对缚梦使了个眼色,与沈长明并肩走上前去。 两个人冷漠地盯着丞相,如同在看一条丧家之犬。堂堂丞相,竟是个奉一道人影为主子的无知蠢货。 江槿月细细端详着五官模糊的人影,不知这玩意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怪物,想来也是没法沟通的,还是送去地府让判官好生审问吧。 见她悠悠然抬起右手,缚梦连忙殷勤地开口阻拦:“主上!我来就好,您就歇着吧!” 现如今它的法力恢复不少,送魂这等小事自当亲力亲为。缚梦心说法器能做到它这般地步也算旷古绝今,每日都要替不省心的主人操劳。 眼看缚梦要对他动手,丞相带着哭腔对江槿月嘶吼道:“你可别忘了!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藏在哪里!你不能杀我,你不能!”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她微扬起嘴角,不掩嘲讽:“你的心思能瞒过地府吗?我若想,所谓的力量不过是我囊中之物,你也配跟我谈条件?” 闻言,丞相哭嚎声一滞,显出满眼惊怒,又听得沈长明替她问道:“是谁指使你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沈长明话音刚落,丞相都没来得及表态,人影旋即侧过身看向瘫坐的他,冷不丁扑了上去,干瘦的双手狠狠扼住他的咽喉。 丞相好歹也是恶鬼一只,却全然不是这道影子的对手,硬是被他掐得双目圆睁,七窍渗血。 看着这自相残杀的一幕,听着人影在丞相耳边低声威胁,声音冷如千年寒冰,江槿月心底泛起一阵冷意。 人影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如今她的五感莫名敏锐,便将那阴恻恻的威胁话语听了个明白清楚。 “你要敢背叛我,我一定让你儿子不得超生。” 说罢,人影猛然甩开险些魂飞魄散的丞相,坦然地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对方被阵法照得鲜红到瘆人的脸。 这架势,就像在看一样能随意丢弃的废品。 这就是所谓的神明?只会拿家人作为要挟,实在叫人不齿。 江槿月眉心微蹙,忍不住嘲弄道:“你对信奉你的凡人,可真是凉薄啊,怪物到底是怪物,不配称神。” 面对她的指责,人影不答,只“嘿嘿”笑着。丞相仿佛认了命,呕出一口混着碎牙的血,眼神空洞地干笑了两声,再不言其他。 哪怕人影如此待他,甚至和他一样受困于法阵,丞相对其仍有着莫名的忠诚与忌惮,不敢对他有丝毫忤逆。 只看他这模样就知,今日是再问不出什么结果了。缚梦正要上前送魂,丞相突然抬起不成人样的脸,厉声叫嚣:“沈长明!” 他满眼怨毒,毫不掩饰恨意。沈长明对此无动于衷,淡淡地问:“做了鬼,连礼仪尊卑都忘了?” 何止三纲五常?恶鬼早已忘却一切,只想将最恶毒的诅咒全数抛出:“哪怕你灭我满门,就算你坐拥江山,你也换不回你的母妃!我在地狱等你的死讯!” 沈长明冷眼看着他如今歇斯底里的模样,冷冷道:“母妃一生心怀善念,定已轮回转生。比不得丞相大人,死后定坠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