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其鲜美的,臣子中有不少美食行家,知道天子吃腻了清淡的御膳,争先撸起袖子,想要在众人面前大显身手。 有这么多美食行家在,殊丽自然插不上手,即便天子很想吃她做的家常菜。 “宋老太师都开始刮鱼鳞了,陛下不如尝一尝,若是不喜欢,奴婢再给您做别的。” 殊丽站在小楼最高层的矮脚塌前,一边为陈述白揉肩,一边哄着这个男人。 陈述白做皇子时,品尝过大师傅的手艺,的确堪称一绝,时隔多年,也就忽然怀念起那些年步履维艰下的师生情,以及一碗碗饱含关怀的汤饭。 “你做的,能比得过太师?班门弄斧都不够格。” 殊丽背对他磨磨牙,心想她还懒得上手呢,谁稀罕给你做饭,挑三拣四的! “你在骂朕?” 不知他是有颗七窍玲珑心,还是透视眼,怎么就窥见别人的心境!殊丽绕到塌前,为他倒了一杯果饮,“陛下润润喉。” “朕问你是不是在骂朕?” “奴婢怎敢。”殊丽曲膝坐在塌边,温软的像只兔子,“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 陈述白执起墨玉夜光杯,慢条斯理道:“你那晚醉酒,可不是这套说辞。你不光骂朕,还……” 话说一半...... 殊丽哪记得醉酒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这会儿被提醒,突然心虚起来,扒着塌沿可怜兮兮地辩解道:“那一定不是奴婢的心里话。” 心里话可能更伤人,陈述白仰面倒在塌上,哼笑一声,抬手搭在她蓬松的发顶,收拢手指一下下轻抚,“入秋了,地上寒气重,别坐着。” 他还知道关心人?殊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奴婢不凉。” 陈述白没有再劝,能去关心一个人已经超出他对自己的认知了。 没一会儿,殊丽从地上爬起来,绕到塌后,再次为他捏肩。 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瞧清男人的眼尾。她一直觉得天子和元佑的眼型很像,连瞳仁的颜色都没有分别,是那种极为特别的浅棕色,如同金秋的晨曦,又如同退潮时金乌留在天地间的最后光亮,时而浅淡如雾,时而浓郁如墨,为容貌加分。 但比起皮相,还是天子更胜一筹。 平心而论,天子是她见过最为俊逸的郎君,可惜性子阴晴不定,疑心病过重。 那元佑呢,不也是个乖戾狠辣的人,说翻脸就翻脸,自己为何能一再包容他? “在想什么?” 塌上的男人忽然转眸,定定地看向她,眼底带笑,笑却不及眼底。 殊丽加重手上的力道,“奴婢......” “殊丽,”陈述白打断她,面色不算好看,“跟朕在一起,不准去想其他人。” 灶房内,宋老太师在出锅的清蒸鱼上撒了一把佐料,拍拍手道:“劳烦大总管给陛下端去。” 冯连宽正在一旁剔蟹肉,闻言笑了笑,“陛下和美人温存呢,咱们可不敢去。” 灶房内只有五六个想要显露厨艺的重臣,谁也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即便知道天子最近中意殊丽,也没当回事,毕竟,殊丽也不止一次在御前失宠了,即便复宠,估摸也不会长久。 帝王情,比纸薄。 与众人的想法不同,宋老太师倒是很看好殊丽,也很敬佩一个时刻拎得清分寸的人。若天子对殊丽有那方面的想法,他乐意卖个人情,收殊丽为义女,让殊丽风风光光地进宫,也算有个娘家可以依靠。 左右瞧了两眼,宋老太师凑近冯连宽,小声问道:“大总管觉着,陛下会纳殊丽入后宫吗?” 冯连宽保持一贯的笑,“老太师慎言,这可不是咱们能揣测的。” 宋老太师单手掐腰,白了他一眼,“就你老奸巨猾。” 皇城宋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