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水,煮了一锅野菜,配上地窖里没吃完的咸菜,加上十个蒸熟的土豆,两碗米,就是二人的午饭了。 刘馆陶对着这样一桌“丰盛”的饭菜,问李静安:“你从哪弄来的野菜?” “附近挖的。” “那土豆呢?” “买的呀。” 刘馆陶问:“现在街上连个商贩都没有,你从哪买啊?” 李静安道:“有土豆的人手里。” 刘馆陶不信,不过,看李静安那瘦弱的身板,应该不可能抢人东西吧?更何况,他还是个读书人,不会干坏事。 自幼生活在刘馆陶身边的都是读书人,对她很好,谈吐文雅,所以刘馆陶天生对读书人带有一层柔光滤镜。 但刘馆陶还是不放心:“你哪来的钱?” 李静安眨眨眼:“你怎么了?不想吃?那我一个人吃喽?”说着他把盛土豆的盘子和菜往手边拽,此举动像极了初遇时把三碗肉丝面据为己有的场景,刘馆陶大怒,拉过盘子:“谁说我不想吃?!” 说着就啃了一大口土豆,嚼着咸菜配青菜狼吞虎咽。 在长安的十八年,她从来没吃过这样简陋的饭菜,一点油水也没有。 但这一口一口,吃得十分满足,她感动得差点要掉下眼泪。 李静安看到少女这模样,觉得好笑,道:“此刻让你吃葱,你恐怕也能吃下去吧?” 刘馆陶大怒,怒目圆睁,但嘴巴占着,不好骂他,便用筷子敲他的手。 李静安的手上有很多伤疤,淡淡的,不太分明,不是割伤,像是被冻伤的裂口,一个手背有七八道。 刘馆陶愣住了,再看他其他地方,胳膊,脖子,脸,耳朵,都细皮嫩肉的。 为何只手上有伤?因为要照顾她?可这伤看起来已经很久了,应该跟她没有关系吧? 刘馆陶瞧他被打了还能笑盈盈地吃饭,心想这人脾气应该挺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问:“你手咋回事?” 李静安的筷子顿了一下,飞快地收回手,用袖子遮住了半截,像个小媳妇似的:“刘姑娘,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刘馆陶无语,他抢人饭、灌人药时可没说什么男女有别。不过看这样子,他应该不太想提,估计有什么穷困的过往。 她不多问了,万一问出一段沉痛的身世,悲惨的童年怎么办? 说句实话,李静安对她有恩,可她一点也不在乎李静安的身世,等她身体好了,就回家去了,两人能不能再相见都是一回事。 说白了,李静安,只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盘菜。 李静安吃着吃着,忽然问:“想不想吃肉?” 刘馆陶来了精神:“肉?什么肉?” 李静安笑了:“你喜欢吃什么肉?” 刘馆陶大喊:“鱼!香草鱼!” 李静安本来笑盈盈的,听她说想吃鱼,有点恹恹的:“旁边就是遇名河,自己去河里抓吧!” “好!那我们吃完饭就去吧!” 李静安道:“你不想吃牛羊肉吗?” 刘馆陶道:“你疯了吗?燕州城有牛羊肉也轮不到咱们吃啊!” 李静安神神秘秘地笑了:“放心,只要你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