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帽子,露出金色碎发,猛地推了她一把。 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但是没有摔倒。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深深地,像是要把他的脸牢牢刻在心里一样。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她撂下狠话,然后转身跑了起来。 她向前一直跑一直跑,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告诉养父养母,今天还要和同学出去玩。 养母很高兴,“好呀好呀,你需要钱吗?” 她本来想说不需要,但话语在舌尖一转,她说:“需要。” 她又去那家咖啡店了,但没有看到安室透,榎本梓告诉她:“安室先生今天请假了。” 她冷笑,“那你转告他,只要他一天不辞职,我就天天来这里,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 榎本梓忧心忡忡地目送她离开了。 第三天,是星期一,入野晴子逃学了。 安室透还是没来。 星期二,没来。 星期三,养母问她,“老师说你昨天和前天上午都没去学校,你去哪了?” 入野晴子搅着麦片,“我去游戏厅了。” 养父欲言又止,养母给了他一个眼神,耐心地对入野晴子说,“你成绩一向很好,有时候不想学习,可以和我说,我帮你请假。” “那我想请一个月的假。”她说。 养母沉默片刻,说好。 吃完早饭,入野晴子把碗端到厨房时,养父突然问她:“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做检察官吧。”她随口一说。 养父和养母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了,过了一会儿,养母犹犹豫豫地开口:“晴子,你想做法律相关的工作,也可以考虑律师,律师比检察官更自由,钱也更多。” 入野晴子手一顿,然后讥讽地笑了一下,“也是,我是罪犯的女儿,做不了检察官。” 一阵死寂。 安室透来上班了,入野晴子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走进去,坐进吧台对面,一长排的双人座里。 榎本梓紧张起来,但安室透拍拍她的小臂,“没事的,我去吧。” 他端着冰水,拿着菜单,放到入野晴子面前的桌子上,“欢迎光临,”他说,“请点单。” 她一直盯着他看,古井无波的漆黑双眼明亮起来,一潭死水被仇恨的光芒点燃,闪烁着她从来没有的活力。她手一推,杯子翻倒,冰块滚了出来,水流淌到桌面上,滴到地板上。 “你来擦干净吧。”她盯着他,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榎本梓倒吸一口气,有一个客人看了过来,但安室透没有发火,甚至没有皱眉,他平静地把杯子扶起,冰块捡起来放进去,然后拿起抹布,先擦桌面,再蹲下去,擦地板。 她穿着高中校服,深蓝色的水手裙刻意加长,盖过膝盖。她低着头,看着他,以一个侍应生的身份,慢慢擦干净一片狼藉。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谦卑,也没有被折辱的愤怒。 他收拾完,拿了一杯新的水,“您有什么要点的吗?”他问,脸上没有笑,但也没有其他情绪。 她垂着眼,慢慢翻着菜单,“你给我介绍一下吧,一样一样来。” 她就是来找茬的,那个早先就看过来的客人皱起眉头,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室透一样一样介绍完,十五分钟过去了。 “要一杯热美式,还有三明治。”她说,都是菜单上的第一样。 安室透走回吧台,榎本梓低声对他说:“她是故意的!我去和她说,让她马上离开。” “没关系,”安室透说,“这是我和她的事,我来处理吧。” 他做完三明治,调完热美式,端向入野晴子。 盛着三明治的盘子刚刚放到桌子上,她就皱起眉头,故意提高声音,“菜叶里怎么有虫?” “抱歉,是我没有注意到,我去给您重新做一份。” 他越是好脾气,她越是生气,为什么不露出那种表情?他不感到屈辱吗? “站住!”她见他拿起三明治的盘子,转身要走,立刻抢了过来,重重往桌上一放,“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如有招待不周,还请您指出。”他微微低头,表现出愿听指教的态度。 她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用成年人包容小孩无理取闹的m.COmIc5.cOm